&&&&是当年威名赫赫的罗刹鬼将军府,不同于相国府的Jing雕细刻,九曲回廊,将军府的前院便是一座宽阔的场地,石锁石墩依次排列,应当就是演武的场地了。
前院他还未曾多留心,聂千万便带着秦先到了后院,后院隐于林木之后,与前院被一方水塘隔开,水塘上拱桥矗立,是通往后院的通路之一。
转过木桥就是垂花门,门侧斜进来一株虬曲错落的梅树枝条,上边儿几个红豆大小的花骨朵,为这厚朴的将军府点缀上几分雅致。
垂花门之后连着园子,园子之后便是一个厅堂,厅堂后边转过屏山才是卧房,秦先打趣道,“我还以为将军府的后院也是一股将门之风呢。”
聂千万摸摸鼻子,“本来是来着。”
秦先没有听清,他只是随口一说,也并未放在心上,卧房里的布置虽简单,但是宽敞的架子床和窗下的软塌都甚得秦先心意,屋子很大,东南角上还放了书桌。
“心肝儿喜欢吗?”
“妻主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住在这?”秦先微微挑眉,旋即又想起,如今虽说是九皇女登基,不过也是个傀儡娃娃,当政的却还是如今手握大权盯着摄政王名头的李三思……
摄政王李三思上任第一件事情,就是平反了聂凌冤案。
聂千万将这阵子忙的事情前前后后说给秦先听完之后,秦先眨眨眼睛,“我娘也参与了?”
“这次为我老娘平反,还多亏了丈母娘拿出之前通敌书信是假的证据,堵住了一些人的嘴。”聂千万扶着秦先慢慢坐在榻上,将小手炉塞进秦先的手里。
“我娘?”秦先蹙眉,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幽幽地说了一句,“我总是觉着我娘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她待你不好?”
“也不能说不好,在我爹爹在的时候,我娘虽然不说,但是我能感觉到她是爱我的,但是自从爹爹去世,娘娶了于侧君进门之后,娘就对我慢慢冷淡起来。”秦先回忆着小时候的事,“而且秦笙设计害我的事情,我隐约觉得,我娘是知情的。”
“之前那个车夫,你到底接着查了没有?”秦先有些嗔怪,“怎么之后都没半点消息?”
“雪刀派人去查了。”聂千万应一声,“不过那车夫跑的偏远,要传消息回来时间要久一些。”
“嗯。”秦先已经脱了外边的披风,他倒是不认床,而且现在入睡极其容易,这房间布置的又和无辟寨那边有八成像,他虽是第一次来将军府,倒是没有那种陌生的感觉。
秦先在府内住了几日,趁着空闲将整个府邸都逛了一遍,聂千万一一给他指认,这个是她小时候练枪法的地方,那个是她小时候调皮捣蛋面壁的地方,最后来到了聂家的祠堂。
聂家的大祠堂另有地址,这里是聂千万单独辟出来的小祠堂,上边两个牌位并列放着,“母&&聂凌”,“父&&聂氏封棠”。
聂千万跪在蒲团上磕过三个响头之后,神情凝重地将香插|进香炉之中,秦先身子笨重,但是也慢慢地跪下来行礼,“儿婿秦先,拜见父亲母亲。”
“心肝儿——”聂千万连忙回身,她又不忍责骂,只是心疼道,“心肝儿不跪也没关系,我娘和爹不在乎这些的。”
“妻主,这是我第一次见母亲和父亲,理应如此。”秦先倒未真的勉强自己像聂千万那般将头磕到地上去,他神色同样凝肃,亲自点香祭拜。
秦先祭拜完之后,端详着那牌位上写的“聂氏封棠”几个字弯起嘴角。
“心肝儿在想什么?”聂千万从他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的颈窝。
“我在想,你我百年之后,我们的牌位便会像这样摆在一起,然后我的牌位上便也会写上‘聂氏秦先’几个字。”秦先低低笑着,仿佛在说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傻心肝儿,哪有先惦记牌位的。”聂千万轻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走我们出去看看别处。”
秦先:“嗯。”
在走到祠堂门的那一刻,聂千万紧握着秦先的手,脚步却顿住,她回头望了那并列的牌位一眼,心中道,娘,爹,我回来了。
将军府与相国府不过隔着一条街道,秦晖这几日在府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聂千万登门拜访,心中直骂小兔崽子,但是她听说秦先最近怀了身孕,终于按捺不住,在这日登门上了将军府。
秦晖进了将军府的门,在厅上一杯接一杯地灌茶,聂千万才姗姗来迟。
秦晖见聂千万一人过来便不大高兴,“我儿呢?”
“我心肝儿?”聂千万痞痞一笑,“我心肝儿睡了,丈母娘有事?”
“他怎么不出来见我?”秦晖这几天攒了一肚子气。
“丈母娘也知道,他现在最容易困了。”聂千万坐下来倒了杯茶,脸上有些小得意。
“那我去看看他。”秦晖放下茶盏就要起身。
“诶?别啊?”聂千万将人摁住。
秦晖力气比不上聂千万,就这么活生生被摁回了座位上,十分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