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在哪?
十七醒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男人放大的俊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闭了闭眼,再睁开时自己却还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
傅谨言,他居然没走?
以往,他只会留她一个人,自己毕竟对他存了杀心,他不可能毫无芥蒂地留她在身边。
眼前的男人呼吸平稳,连眼睫毛都没有颤动,分明是熟睡中的模样。
十七面色一冷,这还真是个好机会,难得他放下了防备心。
该怎么杀了他呢?直接给他一刀?还是先把他绑起来,在他身上划几道口子,再撒上一点盐?那样应该会很痛吧。十七恶劣地想着。
可是最后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他不是她接手的第一个SSS级任务对象,也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却是第一个让她失败的人。
这三个月的狩猎战,驯服与被驯服的游戏,还是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她知道,傅谨言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S组织的人,刀口上舔血的人,不谈爱。
可是她动心了。
像是疯了似的,沉迷于他给的那么一点点的温柔,无数次夜里,听见他温柔的低语,她都听见了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
明明知道,他心里那个人不是她。
而她早就已经没有了活路。
这个任务,就算她完成了,最后的结果一样是死,这个男人身上的秘密太多,所以组织没有给她活命的机会。
她在接手这个任务的第一天,就知道了自己的结局,组织给她吃的药,没有解药。
没有人愿意接手这个任务,尽管任务完成后能得到一笔高额赏金,那能给他们的家人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
她没有家人,可她却是心甘情愿地主动接了这个任务,因为她真的活的很累。
她这一辈子,杀了无数人,手上沾满了鲜血,从杀第一个人的胆战心惊到后来的手起刀落,面不改色,她真的改变了许多,她都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单纯的杀人机器。
也许S组织只是把她们当做杀人机器吧。
而他的存在,无疑告诉了她,她不是机器,她也有正常人的情感,她也会哭,也会笑,也会生气,甚至会因为他心里有别人而吃醋。
她抱着必死的决心,预料到了一切,唯一没预料到的就是她对他的动心。
虽然这个男人用尽手段欺辱了她,但是他毕竟证明了她也有人的情感,而且,她确实也爽到了,体会到了男欢女爱的趣味。
那么,还是不杀他了吧。
反正自己本来就是要死的,干嘛还拉一个垫背的?要是真在黄泉路上看见他,她还觉得心里堵得慌呢。
十七推开了他,没有发现身后的男人在她推开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但他只是望着她的背影,什么话也没说。
她已经体会到了心脏一寸寸收紧的感觉,她知道身体里的慢性药开始发挥了作用,她忍着浑身的酸痛一步步走向浴室,躺在浴缸里,给自己放了整整一浴缸的水。
水好热,可是她的身体好冷。她冷的好像置身冰窖一样。
据说人在死之前脑海里都会回忆过自己的一生,可是十七仔细想了想以后,发现自己的一生也没什么好怀念的,不是杀人就是训练,枯燥乏味到了极点,她甚至发现她都没认识几个人,S组织的人时时刻刻都戴着做工Jing良的人皮面具,她连身边的人的真面目都没见过。
而给她印象最深刻的那个人居然还是傅谨言。
自己是跟他杠上了吗?
十七的意识越来越迷糊,这一刻她想,自己是真的要死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居然又出现了幻觉,她听见有人凑到她耳边,轻柔地说:
“笙笙,我爱你。”
一脸凶相的男人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看着巷口角落里晕过去的小女生,冷笑了一声,“性子烈又怎样,打晕了还不是老实了?带走。”
没想到他刚上前,眼前的小女生就睁开了眼,她的眼中分明闪现着杀气。
男人一惊,眼前的女生却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用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反压在地上。
十七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还嗡嗡作响,完全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状况,但身体的本能让她立刻把眼前的男人制服。
什么情况?她不是死了吗?她皱着眉戒备地望了一圈四周,看到了几个面带犹疑地盯着她的男人,还有杂乱无章的环境。
她这是在哪啊?Yin曹地府也不是这构造吧?
十七一直是认为自己死了以后会下地狱的,因为她身上背负了太多人命。
虽然她杀的基本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确确实实犯下了罪孽。
“你们还愣着干嘛?一起上啊。”被十七制服的男人一声怒吼,这群人都是吃干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