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台阶从来没有那样长过,平日里短短一会儿就能走完的长度,却好久好久也望不到头。
&&&&谢危并不叫人去追他,只是向后方伸出手去。
&&&&刀琴便将背着的弓箭取下,递到他手中。
&&&&谢危看向那狼狈跌撞的身影,接过了弓与箭,随后弯弓搭箭,雕翎箭的箭矢闪烁着一片晦暗的寒光,远远对准了萧远的背影,只道:“今天这样好的日子,太后娘娘怎能不在呢?剑书,带人去找找。”
&&&&“嗖”地一声,手指轻轻松开,弓弦剧烈地震颤!
&&&&雕翎箭离弦飞去!
&&&&萧远正急急往台阶下去的身影,便骤然一震。一支箭就这样射入了他的后背,他身子晃了晃,却没有立刻倒下。
&&&&紧接着便是第二支,第三支!
&&&&第一箭只穿入后背,第二箭已射过心脏,第三箭直接洞穿了他的头颅!
&&&&染血的箭尖从他眉心钻出。
&&&&头发已然花白的萧远,两只眼睛里的惊恐尚未散去,便渐渐失去了神采,“扑通”一声,整个人面朝下栽倒,鲜血从他身前涌流而下,染红了汉白玉的台阶。
&&&&弑父!
&&&&朝野上下所有人都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沈琅立于众人之中,更是怒火炽盛。
&&&&只不过,更令他不安的,并非是萧远的死,而是谢居安方才一箭射出时,对身边那几个人交代的话!
&&&&萧姝万万没有料到,谢危竟敢这般当众动手!
&&&&萧烨愣了半天,却是个不善遮掩的直脾气,几乎立时就红了眼,径直朝着谢危扑去:“你杀了我爹,我跟你拼了!”
&&&&然而谢危只是看了他一眼。
&&&&他甚至都没有动手。
&&&&刀琴刀在手中,根本不待他靠近谢危,已经直接一刀捅进他胸口,然后面不改色地抽刀。
&&&&萧姝花容失色,惊叫了一声:“弟弟!”
&&&&萧烨低头看去。
&&&&胸前破开了一个血窟窿,鲜血几乎瞬间染红了半边身子,他摸了一把,眼底还出现了几分迷惑,就这样退了两步,倒在地上。
&&&&年轻的眼睛大睁着,再也闭不上了。
&&&&整座太极殿前,几乎是死一般的静寂!
&&&&谢危身边的刀琴、剑书,朝野上下不少人都见过,素日里跑跑腿,料理一些琐事,本以为只不过是两个有些拳脚功夫的书童罢了。
&&&&刀琴话少,武艺高些;
&&&&剑书圆滑,通晓世事。
&&&&可谁能料想,如今一言不发动手,竟有这般残忍的利落,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便取了一人性命!
&&&&而这个人,本该也是谢危的兄弟……
&&&&众人此时再看谢危,回荡在脑海中的,竟只有先前万休子癫狂至极的那一句:这哪里是什么圣人、帝师,分明是向人索命、要人血债血偿的魔鬼!
&&&&萧氏先后两人横死,于谢危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触动。
&&&&他只是看向了沈琅。
&&&&仿佛是能感觉到他的不安与恐惧,三箭射死萧远,又观刀琴杀了萧烨之后,他却稀松平常模样,回过头来,淡淡对他道:“别着急。”
&&&&别着急,很快就轮到你了。
&&&&众人也当真没有等上很久。
&&&&后宫方向,没一会儿就传来惊恐的呼喊声:“你们是谁,你们想要干什么?你们怎么会知道密室的位置?!放开哀家,放开哀家!”
&&&&萧太后是被人拖过来的。
&&&&凤钗歪倒,发髻散乱,一张已经有了些老态的脸上,满是惊恐。
&&&&她原本是躲在皇宫里那个只有皇族才知道的密室中,试图与二十余年前那一次一般,藏身其中,躲过一劫,等待着叛乱的平复。
&&&&可谁想到――
&&&&就在方才,石门洞开,一伙她完全不认识的人,竟然走了进来,如对待阶下囚一般毫无尊重,一路将她拖行至此!
&&&&剑书把人扔在了太极殿前,躬身对谢危道:“先生,人已带到。”
&&&&萧太后这时才看见谢危:“谢危?”
&&&&她内心尚有迷惑未解,然而一转眸便看见了萧烨满是鲜血的尸体,吓得惊声叫起来,下意识要去找萧远时,才发现群臣之中竟无他的人影。
&&&&原本高高在上的定国公,此刻连荒野上的横尸都不如,倒伏在那长长的台阶之下。
&&&&萧太后找了好久才看见。
&&&&她的目光从沈琅身上划过,看向万休子,又看向谢危,终于意识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大叫起来:“来人,护驾,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