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倒水一类的事,趁机请教课堂上不懂的地方。时间久了,倒也得了先生几分青眼,能在做实验时跟着打下手。
这一日,齐云景做完了自己的功课,便寻了机会,往西亭先生的实验室去。
结果到了门口,才发现这里竟然有客。齐云景正要回避,就听得屋内一个年轻爽朗的声音道,“先生当真不再考虑出山?那件事已经过去几年了,没人会再提起。”
“在此做做学问,传道授业,更适合臣。”西亭先生道。
他竟然自称臣,那屋里的人身份不问可知。
皇家科学院地位特殊,进入这里的人不论身份,就算跟青城郡王说话,先生也一向口称“你我”。当今陛下今年才二十出头,膝下仅有一子,如今估计才刚开蒙。普天之下,能让西亭先生称臣的,就只有一人了。
齐云景不敢再听,连忙退了出去。
只是心里不免犯嘀咕。普天之下,值得皇帝亲自请他出山的人,也没有几个吧?
他脑子里转着这些念头,也没有看路,直到被一位师兄拦下,才恍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了学堂所在。但齐云景顾不得这个,一把抓住师兄的手,压低声音道,“师兄,西亭先生从前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本以为这事应该是个秘密,哪知师兄一听,就笑了起来,“这个啊,你还不知道么?西亭先生,就是从前那位顾相啊。只是他名声太大,怕传扬出去不得安宁,所以才用了化名。不过咱们自己人,都是知道的。先生在科学上的造诣很高,能被请来任教,是我等的福气,这都不算什么稀奇事。有一件事,你听了一定更惊讶!”
“什么事?”齐云景立刻追问。
师兄压低了声音道,“顾先生的夫人,就是那位护国大长公主殿下!”
“什么?!”这消息果然比前一个更叫人吃惊,齐云景甚至都顾不得惊讶顾铮竟然在皇家科学院任教了,“此事当真?不是说……”
“那都是民间传说,不可尽信!”师兄见他果然露出自己预想中的神色,不由得意一笑。听他开口,便知要说的是什么,摆手道,“这消息假不了。咱们虽然没面见过殿下,但皇家科学院进进出出这么多人,总有认识她的。不过你心里有数就好,别出去宣扬。”
齐云景连忙点头。
这两位在朝堂上对峙了十几年之久,互相之间你来我往,他们自觉是理念之争,下面的人却打得不可开交。若是叫人知道,他们私底下竟是这样的关系……
齐云景打了个寒战,连忙将这个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这两个爆炸式的消息,直接将齐云景给炸傻了,久久回不过神来。不过第二个消息虽然劲爆,但与他的关系不大,像所有人那样只当不知道很容易,倒是第一个消息,叫齐云景耿耿于怀,好几天内都绕着顾铮走。
他出身的齐氏,曾是江南最显赫的四大家族之一。
要不是顾铮,齐氏如今或许仍旧保有旧日的显赫,不会在屡次的整顿之中逐渐沦落,淹没在一干大族之中,毫不起眼。江南至今都还流传着种种与顾铮有关的故事。
但齐云景只是旁支,与齐家主支关系已经十分疏远。而齐氏宗族,奉行的也是损不足以奉有余,旁支永远都会被打压。若不是顾铮解决了主支,他们家也不会有机会脱离出来开自己的工坊,他和妹妹唯一的价值,便是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
而且齐云景很小时家里就从祖宅搬了出来,对那边记忆不深。而按照父亲的说法,那些大家族内部早已枯朽腐烂,即便顾铮不动手,也迟早会自己没落下去。
那是齐云景第一次知道,有时候命运并不由他们自己掌控,在千里之外,毫不相干的一个人说上一句话,就可能会改变一切。这种感觉,让他对顾铮其人生出了一股隐秘的敬畏。
但现在,他敬畏着的这个人,每日里不是在讲课教学,就是在实验室里忙碌。只有早晚时分,能看到他和夫人携手在院子里漫步。
像这世上任何一个普通人。
☆、番外三 有一有二
到皇家科学院做研究, 是顾铮自己提出来的, 也得到了贺卿的赞同。
她也算是跟顾铮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便可以无所顾忌地拿出来给他看了。只不过, 她也好,那个穿越者也好,对很多东西都不甚了了,只有一点印象,一个概念,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两人在外面游赏河山的这段时间,也没放下这方面的东西。贺卿口述,尽力将之还原, 也整理出了厚厚一摞东西。
理论知识已经在讨论之中日见丰富,但没有经过验证,就还不能确定其正确性。何况顾铮也不舍得这些东西一直淹没, 总要拿出去造福于民, 才算是有始有终。
要将这些东西复原出来, 绝非一人之力, 一时之功,必须要有足够多的人手,最好的器械。
而大楚再没有比皇家科学院更合适的地方。
反正他们只是想要远离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