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浑身解数来医治这位陆宰执。
幸好陆辞年岁轻,平日身体康健,虽抵不过狄青那样生龙活虎的狼崽子,在一群人Jing心侍奉的卧床半个月后,便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其实身体上的疼痛,在初初几天过去后,就大有缓解。
被朝中文武百官羡慕到了骨子里的陆辞,每天享受着被四周人当易碎宝物般捧在手里Jing心呵护,连皱个眉头都要惹来惊呼声声、御医紧张查看,实在是浑身都不自在。
最叫他感到别扭的,还是日日沐浴在小皇帝那充满温柔怜爱的目光中、以及需假装不知郭圣人三不五时的偷偷窥看……
陆辞一觉好转,便下榻谢恩,想即刻回府,然而赵祯被那日情景吓坏了,哪里敢让他那么快回去?
在问过御医,得知他伤势还未痊愈后,赵祯拿出了难得的强硬态度,光明正大地将他留下来,愣是按着他再养了半个月的伤。
陆辞哭笑不得,却拗不过固执的小皇帝,只有无奈地接受了这份关爱。
这种情况,就一直持续到御医最终点头,道他已彻底恢复为止。
赵祯在不舍地目送陆辞出殿后,终究还是没能说出、自那日起便埋藏心中的不安。
他始终认为,那块好巧不巧冲他砸下、若不是陆辞拼命相护、落到他头上就能要命的金饰,怕是上天对他的不满惩罚。
是小夫子舍身相救,才让他躲了这一大难。
地震之害,古今相同,说白了不过是自然规律下的结果。
但在不知科学原理的古人心中,就会不可避免地将它与贪官败政、恶主犯错联系起来,导致人心惶惶。
自大宋开朝以来,运气就一直称不上好,大小灾害频繁。
而京师地震这遭,更是以大内为中心,哪怕损害不大,却因位置敏感,在朝中点燃了激烈争执,争执的矛头明指政事堂。
纵观前朝,每当国家发生大灾难时,尽管鲜少有人胆敢问责天子,但皇帝要么会下罪己诏、担起责任、以安抚民心;或是宰执知情识趣,自去请辞,吸引火力。
比起政事堂,显然朝臣们对这脾气温和、远比先帝要勤勉谦逊得多的小皇帝要满意得多,因而在发难时,默契地避开了赵祯,尽冲着政事堂里的宰执大员去了。
若非陆辞因救驾有大功,官家明摆着对他是死心塌地地回护,他定然因擢升最快、资历最轻、惹来眼红最多之故,成为众矢之的。
陆辞在大内静心养伤的这一个月里,外头都快为要罢免政事堂中的哪位、共要罢免几位的事,吵得快翻天了。
毕竟每罢免一位,就腾出一空来,他们纵无机会,属他们一派的亲密官员,也能多一份希望晋身。
一朝落入水深火热境地的宰执官们,一边勉力支撑,一边也心里犯着嘀咕,不知哪位同僚最先撑不住,主动选择退下。
除此之外,最让赵祯头疼的,还是朝中掀起了对僵持不下的西线战事的指责谩骂,退兵的呼声似浪chao般不住翻涌回荡,越来越高。
这场在于人心中是彰显天地怒火的地震,实在是一柄无往不利的利刃——在心存不满者眼里,总有别人做不好的事,而做不好的事,就可以成为天地动怒、降下灾难的缘由。更别说其中有浑水摸鱼者,乐得借题发挥,两边推波助澜、兴风作浪。
李迪与张士逊最早撑不住朝中的苛难声,先后递上奏疏,主动请辞。
赵祯对张士逊不过是象征性地挽留了几句,对多年倚重的李迪,则是真心实意的不舍。
但他也清楚,李迪先后曾为首辅次辅,早成了无数人的眼中钉,虽终日兢兢业业,却终究未曾有过亮眼政绩,这会儿主动请辞,既是为自保,也是为分担他的压力。
因而在李迪坚定地反复求退后,他无奈叹息几声,只有允了。
王曾虽也是不惑之年便入政事堂的‘新’贵,但有个更惹眼的陆辞挡着,他便称得上是稳打稳扎了。
加上他平日行事,皆是慎之又慎,纵要弹劾,也捉不到多的把柄,因而他处之泰然,浑然不受弹劾影响。
寇准更不必说:他身为多朝元老,受赵祯重用多年,还有那一时无人能越的澶渊之盟的功劳在身,这么多年攒下的厚实履历,加上他本性恋权,舍得下脸皮,以他那爆裂脾气,谁当着他面Yin阳怪气、都敢喷个满面唾沫……
除非是官家执意、或是颇有份量的官员肯豁出一身剐、也要拉扯他下来,必须做出同归于尽的打算,不然,还真是轻易动摇不得他。
对政事堂的这一场轰轰烈烈的指责问难,随着李迪与张士逊的主动出局,终于落上了帷幕。
但对久久未现战果的西线退兵的呼声,却仍是居高不下,叫赵祯难以支撑。
更让他觉晴天霹雳的是,离开大内、次日回政事堂述职的陆辞所递上来的两本奏折。
第一封,是要请辞参知政事的职事;第二封,是提议将东西线主将调转,由曾与唃厮啰并肩作战过、深知李元昊厉害的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