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们明日午时便要换人,更直截了当地以‘逾时杀人’为胁迫。
贺真对得寸进尺的狄青简直恨到了极点,却碍于形势,不得不表示妥协。
“都准备好了?”
眼看着时辰临近,他忍不住催问副将。
副将颔首:“将军可要亲去?”
“自然。”贺真满面寒霜,冷哼道:“我倒要亲自会会那ru臭未干的小子,铜面下究竟是怎么一副面孔。”
副将心里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见贺真满心不快,为了避免过多地劝说会惹麻烦上身,唯有三缄其口。
对于狄青的厉害,他们只听说过一些,但流言真假难辨,真相究竟如何,他们也不清楚。
而萧宗余此人志大才疏,他误判敌情下的惨败,也说明不了太多。
他们真正同受狄青统率的保安军交手,仅是昨日那一照面,从那几波疲弱无力的箭雨来看,宋军的抵御能力并不如何。
若非狄青此人心够狠,运气也够好,识破辽人身份、反将他们一军的话,单凭那可笑战力,纵据寨门之利,那场试探下的胜负还不一定呢。
况且宋人文武泾渭分明,与那些个满口掉书袋、迂腐懦弱的文官,他们倒是打过不少交道。这狄青也是文职,一个脸都不敢露、还得戴个面具吓唬人的白面书生,难道还能比武将厉害?
贺真在这次交换的俘虏中命人大量掺入了已然投诚夏国,对宋人充满仇恨的人选,为让宋军麻痹大意,更打算在不久后命麻魁假扮难耐夏主‘暴政’前去逃难之人,骗开寨门后,伺机充当内应……
午时一到,狄青果然从寨门处现身。
因此番是为交换俘虏,为显示诚意,狄青未着戎甲,未负弓箭,更未佩戴面具,一身整洁官袍,更衬得他面庞俊美,文质彬彬。
腰间佩一把长剑,剑柄出金穗夺目,剑鞘更是纹路Jing致,与其说是杀敌利器,倒不如是柜中珍藏。
若非身量一模一样,贺真几乎都要以为,昨日城头上将辽兵活剐的那彪悍人,绝非眼前这位了。
他飞快将狄青从头到脚打量一阵,目光便移到了由数百宋兵押解,粗鲁地推倒在地的辽兵身上,粗略一扫,估摸出人数差不离,于是开口道:“那——”
话刚启头,狄青的眼神倏然就变了。
无需狄青开口,早早得到军令的寨头宋兵齐刷刷地举起强弩,对准了远处毫无防备的夏兵,便是一阵准头与力道皆远胜昨日的齐射!
贺真万幸离得较远,对这场骤变,他一边猛然后撤,一边挥手下令,让后方不远处的夏军上前迎战,同时气急败坏地高喝道:“竖子出尔反尔,看来是要枉顾族人性命了?!”
他将萧宗余算计了个彻底,却不想狄青竟如此胆大,根本不打算陪他们消磨时间,而是铁了心尽快要拿下他们城寨的!
“与汉话都不会讲的豺狼虎豹,还要讲甚么道理?”狄青一脸沉静,游刃有余地披上亲兵送上的铠甲与面具,开始拔剑杀敌的同时,朗声以党项话回道:“你若肯与我单打独斗,我倒愿敬你是条好汉。”
贺真那口汉话口音浓重,宋军能听清楚的寥寥无几,纵要挑拨人心,也派不上用场。
“呸!”
贺真狠啐了一口,在仓促迎战下,他纵非毫无防备,但到底比不上对方的有备而来。
在且战且退一阵后,他感觉吃力,便要往后撤去。
刚未退几步,后方便传来惨叫连连!
贺真仓皇回头,却见之前未曾露面的张亢领着五千兵马,哈哈大笑着将他的后路给死死截住了。
不仅如此,当他看清楚张亢后排军士所为后,不由目眦欲裂——
张亢将输送粮草的马车腾出,上头装满连夜挖出的庞大石块,却未拿来做投石机攻寨用。
而是反其道而行,直接倒在主路上,将通往夏寨的主要大路给彻底堵住了!
如此一来,尚在寨中的夏军若要增援,就需由小道上绕路而来,不仅分散了兵力,且因小道崎岖,骑兵的最大优势也因此丧失。
被两面夹击的贺真,一时完全沦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1.麻魁:党项女兵
2.柳如京:北宋前期弃笔从戎的典型人物,名柳开,关于此人的具体事迹可以看《生逢宋代:北宋士林讲坛说》,相当悲剧的人物。
宋人笔记小说称,柳公子在赴京赶考途中,曾干过一件骇人的事。说的是:柳开住在驿舍,晚间听到隔壁有妇人哀婉啼哭,第二天早晨便过去询问。得知女子的父亲乃是一位县令,在任时经常贪污,经手人则是家内一个仆人。现在到了离任途中,那仆人竟挟持主人将女儿嫁给自己,否则就要举报,县令无奈只得同意。女子想到沦落至下嫁此人,就伤心不已。柳开听罢,勃然大怒,官员贪污的事他不管,但一个下人竟敢如此犯上,还欺负一个弱女子,便容不得不出手。当晚,他就用匕首杀死恶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