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业终究是罪业。
孟姑娘终其一生都不知是因贫尼而受灾,但罪业仍是贫尼的。”
“那也由得柔掌门。”吴征慨然,柔惜雪终于肯说些心里话,对他而言至关重要。往日那么多恩恩怨怨,若不能彻底说开了,今后难以同舟共济:“总之晚辈没有怪罪过柔掌门。设身处地,若是晚辈当年遭逢这一切,通盘权衡之下,也会做同样的选择。”
沷怖頁2ū2ū2ū世间安得两全法,虽说总会待一边有所不公,抉择之时都是这般无奈。柔惜雪虽不愿卸下罪业,听得吴征谅解,也不由面上一松。她执掌天阴门多年,当然知道吴征所说的这番话用意在于打消自己最后的疑虑。此前在吴府虽不闻窗外之事,冷月玦时常与她说些时令新鲜事,也知吴府从朝不保夕,到现在重新巍然而立。吴征的志向她从前并不清楚,现下在大雄宝殿内,在三世佛祖面前,吴征也像豁出去一样,即使得罪满天神佛,也要说出必为之事。
“佛祖慈悲为怀,或许会原谅霍永宁。但是晚辈不肯!他若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晚辈就不让他放下,不让他成佛!不仅天阴门,还有昆仑派,孟前辈的累累血债全都算在他头上!”
吴征左手举起念珠串,被日夜摩挲的念珠油光发亮。大雄宝殿里金身塑像的佛光之下,柳寄芙,索雨珊,郑寒岚等人的名讳亦似散发着暗淡的光芒。他的右手又拿起一副杯卦,先前的牛角杯卦被柔惜雪夺走,这一回吴征拿起的,是一副最为朴素的青竹形杯卦。
“晚辈要问佛祖,到底允不允霍永宁这种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世间到底有没有公理在!”
“求……求吴掌门莫要这么做……”
“晚辈一定要问!”
“若是……若是……佛祖允了呢……”
“那就是佛祖错了!”
“佛祖错了……佛祖错了……”吴征心绪激动,话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片刻后他涨红的脸慢慢平复下来,缓缓道:“晚辈只想问柔掌门一句,晚辈只想问柔掌门一句,天阴门诸位前辈的仇,柔掌门还想不想报?”
柔惜雪剧烈地喘息,十根手指都深陷至蒲团里,声若啼血道:“惜雪……恨不能生啖贼人血肉,为师妹报仇雪恨!”
“好。”吴征低声却坚定无比道:“只需通力协作,我们的大仇一定能报!”
“啪嗒~~”杯卦落地,晃动,停止,两面为阴。吴征收起杯卦在桌面摆好,长舒了一口气道:“佛祖有灵,也知世间若无惩恶扬善,则无善恶之分。柔掌门可以放心了?”
不仅柔惜雪去了胸中最后一个块垒,吴征也终于放心。从她赌咒立下恶毒的誓言时不再自称贫尼,而是【惜雪】的名讳,吴征便知她余生所有的志愿,就只有全心全意地剿除暗香零落贼党一途。
没有了武功的天阴门掌门又有何用?吴征却想起了脑海中遥远的前世记忆。
那只被称作【红魔】的球队,再经历了一场空难,队中球星身死过半。这只球队在废墟之上重生,十年之后登临欧洲之巅。吴征不是这只球队的拥趸,但每当脑海中浮现这段记忆也觉热血澎湃。
在他看来,二十年前的天阴门就该倒塌。但是柔惜雪以一己之力扶大厦之将倾,又培养出无数出众的门人弟子,天阴门始终鼎盛。若不是收祝雅瞳之累,天阴门也不至于被燕国皇室与暗香贼党两面夹攻,轰然倒塌。话说回来,这世间又有谁能在这两家势力面前安然而退?没有。
像柔惜雪这样的人,岂是一个绝顶高手所能衡量?她能带来的东西太多,太多……“晚辈见柔掌门衣上有水迹。夜露深重,还请柔掌门保重贵体,天阴门既已重建,时刻都会在这里,缅怀也好展望也罢,不急于一时。顺道说一句,柔掌门方才夺晚辈杯卦的手法,晚辈破解不得,也躲不过去。”吴征微微躬身拱手,留下柔惜雪痴痴地在佛堂里思绪万千。
……………………………………………………………………烟波岛方圆足有十二万亩,放眼整个华夏大地的湖中岛,无出其右者。
除了天阴门,岛中还有诸多胜景。一行人在岛上沐日浴月,朝游岛中胜景,暮归天阴门安歇。一连三日,在烟雾无际,妩媚多姿的天湖与烟波岛上,烦恼尽去,乐而忘尘。
这一日天际放晴,用了早膳,吴征便一脸神秘地领着众人来到口岸崖边落座等候。诸女情知是他口中所言的【贵人】将至,又听祝雅瞳言道:“廿八日,宜上任,会友,入宅,挂匾。莫不是今日终于要领我们上昆仑派去了?”
吴征知道瞒不过这些聪慧家眷,回头仍是笑了笑,可激动之情已溢于言表。
以他现下的修为涵养,早已可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今日这般模样,除了与亲人一道不需隐藏心事之外,也因太过重大,难以自持。
碧空如洗,湖面微澜,碧绿的湖水上忽现一座楼船,由远及近直朝烟波岛口岸而来。
吴征起身领着家眷来到口岸。楼船停下前除了几名船夫,余者都已远远遣开。
此时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