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当时没有喜欢你,可是气质仪态,无一处不让我折服。你当时使的剑招,每一招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信我演给你看看。”
倪妙筠听得心满意足,能在当日就给吴征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全然不放在心上,现下想起来又是多么甜蜜的回忆:“嘻嘻,那是女子的剑法,你使起来一股娘娘像,算啦。人家……你……你就算骗过我,我又怎会不相信你。”
“额……那是,倪姑娘的神韵风姿,我肯定学不来啦,粗手大脚,简直半分也没有。”
“还要叫倪姑娘么?”倪妙筠忽地幽幽道。
“我心里叫你妙妙!”吴征一点她的鼻尖,又苦着脸道:“也就是我这种有大定力的伟男子才抵受得住,换了一个现下哪里还管那么多?话说回来,妙妙觉得我什么时候去提亲的好?那个禁足于府到底怎么回事啊,搞得我云里雾里,提亲都不敢。”
“我回到紫陵城的时候,与爹娘促膝长谈了一次。”倪妙筠坐直了身体,与吴征面对面,郑重道:“人家与你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去成都城开始,一直到卧牛山脱险,都与爹娘细说了一遍。”
“啊?”
“你放心,不该说的我没说。”倪妙筠面色绯红,诸如什么白斩贵妃鸡……吧,还有被轻薄,什么无意间窥见吴征与祝雅瞳间的不伦,自是被隐瞒了过去。
“那还好。”吴征居然冒了点冷汗,这些惊世骇俗的事若被说了出来,岳父岳母是绝对叫不成了。
“我的爹娘你都不熟悉。娘打小就疼爱我,去天阴门的事她第一个不肯,但是外公的命令难违,也的确是为了家中好,也是为了我好。所以我回来,最开心的就是她。只要我愿意的,她绝没有不允。我爹待人严格,性子也沉重。我家府门上那幅楹联你也看过了,他处事颇多变通之处,但是原则不可逆。”
“嗯,其实为人处世,该当如此!”吴征与倪畅文没有深交,但是从各路听闻他的事迹,心下也是尊重和佩服的。
“是。所以我娘问我,愿不愿意这门亲事。我说现下我千肯万肯,吴府就是女儿的归宿。可是我爹不答应,说婚姻无小事,要将我禁足一年,一年之后若是没有二心才说此事。”倪妙筠歉然道:“这一年来我想了想也有道理,爹有爹的苦心。当时我们共患难险死还生,情意最易生,也最容易不顾一切。他怕我将来后悔!不过现下不会了,谁都不会后悔,人家非常,非常,非常地确定!不会后悔。”
“爹爹果然思虑周祥。”吴征心中对这种做法不太以为然,一年之期变故多多,说不定就拆散了一桩美满姻缘。但是世人就是如此,倪畅文以此法待女儿,也是一番爱女的心意,以及对女儿的愧疚以至于矫枉过正,对她的终身大事遴选一名如意郎君过于苛责之故:“敢问妙妙,我什么时候去提亲的好?这事儿爹爹听你的,娘也要听你的,我当然也要听你的。”
“我听你的。什么时候都成!”倪妙筠居然顽皮地一笑,道:“一年之约已过,我不用再守那些条条框框,吴府我想去就去,反正没人拦着我。”
“那……”吴征更加懊恼,婚姻大事怠慢不得,吴府里女眷不少,正式的婚礼一个没有。但是倪妙筠与她们都不同,倪府是学者之所,容不得女儿被人说风言风语。但是要说办婚事,现下实在不是良机,吴府还没到可以大操大办婚事的时候:“哎,只能再委屈妙妙一段时日了。短时间里就算择良辰吉日提了亲,恐怕也没法光明正大迎娶你。”
“我知道。”倪妙筠也深知当下的局势,无论盛国还是吴府,不过是刚刚从泥潭里爬出,稍有不慎又会被人一脚踹回去。女郎脸色越发红润,绯红,通红,羞涩道:“幼时我老是期待一桩完美的婚事,现下我一点点都不在乎了。一纸婚约,与一位如意郎君比起来半文钱都不值。何况……我……也想吃,这里,这个地方,也最好……”
“嗯?”吴征打了个激灵,十分意外,有些不可置信道:“妙妙……这个……我得问个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很明白了。远游之前,只想着要嫁入吴府,今日,确切说是傍晚之后,人家再没有什么犹疑,人家一定要在这里吃!在重生的天阴门,在这片梦境一样的桃林。”倪妙筠紧张万分,呼吸紧促得连鼻翼都微微开合,却说得斩钉截铁:“我要在这里吃……白斩贵妃鸡……”
女郎慌张的大眼睛竭力瞪着,丰润的双唇止不住地颤抖着道:“你给我的东西太多太多,我若是还顾忌旁的……哼……人家不管那么多……人家就要你!就要你!这里,你赐给天阴门的重生之地,就是最好,最好,我觉得最完美的地方!”
热辣辣的情话,全然大出吴征意料之外。但又想起曾经冷月玦的叛逆,天阴门的女子大多藏掖着自己的心性,一旦遇到可心的男子爆发出来,就再也压抑不住。比起冷月玦当日,倪妙筠显已深思熟虑,真真正正地想要托付终身。且今日见着天阴门之后,这般想法仿佛挣脱牢笼的彩凤振翅高飞,竟无回旋余地。
“第一回就要这么放肆的么?”吴征眼珠子左右一转,拖长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