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才能让你垮下去再也爬不起来。莫非这世上真的有关关难过关关过之人?”
“哎哟。”吴征虽是有了心理准备,还觉得这样吵一吵,把一些话说通了颇有好处,但仍对栾采晴总是捉摸不透,阴晴不定的表现头疼万分。
“好了不管她了,你现下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最艰难的时光尘埃落定,吴府在乱世之中从风雨飘摇,直到今日才算又站稳了脚跟,吴征只觉万事皆足,竟然想不起有什么想做的。他目光一一扫过诸女,眉目传情间忽然眉头一皱问道:“妙筠呢?怎么没见她人?”
“放心,她也一道儿安安稳稳地回来了。”祝雅瞳樱唇一扁揶揄一笑,道:“这一回她也算闯了祸,倪大学士把她禁足在府里不准离开。娘已遣了人去知会她你已清醒,想来她已知道了的。倪府的家事,我们插不上手去,若是得了便宜,她该会来看你的。”
“呵……”吴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向后一倒,瘫软着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再睡一觉,然后吃点东西,旁的什么也不想……”
睡了吃,吃了睡,一连过了半个来月再也悠闲不过的神仙日子。什么也不必操心,什么也不用多考虑,随口要点什么都有人立刻去办。吴征这才明白为何从古至今,无论记忆中的世界还是这里,从来都不缺少昏君。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什么雄心壮志都能消磨得一干二净。
幸好吴征的自控力足够强。身上刚有了力气,就每日打坐运功,疏通郁结阻塞的经脉。待内力能运足一个周天,便开始练起拳脚。
期间张圣杰来探望了一回,两位年轻俊杰相见,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哈哈大笑。盛国现下尘埃已定,更有百废待兴,对张圣杰而言头疼的事情不比在寿昌城的少,能抽空偷偷见一面已然不易。
倒是倪妙筠不知发生了什么,始终未来吴府探视,只寄了封书信,简单几个小字道:“望安心养伤,祝早日康复。”
不咸不淡的,猜不透是什么意思。吴府略觉失落的同时,也不由对倪大学士颇多怨气。
这位当爹的对女儿看不出什么疼爱,才九岁的丫头就让她去了远在天边,恐怕终生难以相见的天阴门。回来以后也没听说有什么宽慰或是加倍地疼爱,反正他没听倪妙筠说过,就像出了趟院门玩耍一样。现在又禁足在府中,岂不是闷也闷死了?从前倪妙筠就爱来吴府,何况有了伏牛山一战,还被自己亲亲摸摸,哪会不想来?偏生这么多不满也没法发作,只得先行忍了。
从踉踉跄跄地打两拳歇半天,到勉强地走完一路招式,再到拳路里又有了赫赫风声。骨肉渐实,气力复生,这一次伤势虽重,再将养个大半年的也能恢复如初。且这一回与丘元焕正面相搏,吴征也有了很多感悟。看看自己的修为与年岁,他深知登上高峰的日子已是可望又可及。
所以祝雅瞳根本不着急与丘元焕立定生死。吴府的潜力无穷无尽,待得兵强马壮,再以多欺少不迟。
吴征想到这里,笑得几乎合不拢嘴,又是得意又是阴险。此时天刚放亮,他每夜都睡得甚早,起得也早。刚打完了拳舒舒服服地沐浴清净,正志得意满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陆菲嫣闪过身形来。
诸女仍是轮流,每日一人为主来他小院里照料饮食起居,今日轮到陆菲嫣。
其实每天都会见到她——即使没轮上,她们也都会来。只是吴府不比从前,不是整座府邸里一天天的儿女情长,就算没事的也都会努力做些功课。一场激战的胜利不是从此安享胜果,将来还会有很多险关危途。每一天都进步一点,下一回就不再有千钧一发的险情。
陆菲嫣一头短发,不梳发髻,插不得珠钗,带不得步摇,只在耳边坠了两只耳环。细不可见的金丝约有一指长,尾端吊着颗几可透明的红宝石,简简单单的朴素之中就此有了别样的妩媚。
“今日更好些了么?”陆菲嫣放好提篮揭开,摆出五色果蔬。紫的桑葚,粉的樱桃,红的草莓,白的蜜桃,黄的甜杏。另外还有个羊脂玉净瓶,里头插了只开得正艳的梨花。
“一天更比一天好。”吴征语带双关,贪看陆菲嫣今日刻意打扮的媚态难以移开目光。桌面上那些紫的粉的五色杂陈,哪及得上她一分?春末夏初时节最好的梨花也不过是陪衬罢了。
陆菲嫣面色发红,叉了块桃片放在爱郎嘴边道:“山的白凤桃采收了第一批贡果刚刚送到,陛下赐了些到府上。已经切开了的,不快些吃果肉变得黑了滋味要打些折扣。”
蜜桃果汁不仅甜入心脾,更有股特殊的浓郁香气,闻之心旷神怡。但吴征一边咀嚼,一边仍是贪看陆菲嫣,尤其是那对别致的耳环。红宝石坠在她雪玉般白嫩的脖颈边,相映生辉之外,吴征也已许久没见到短发的成年女子。这性感妩媚到极点的美妇打扮起来,真是怎么都好看。——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法给她置办一身小西装,白衬衣。
“人家和你说话。”陆菲嫣禁不住这等热辣辣的目光,面色越来越窘迫,不由发嗔责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