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时人已没,今日水犹寒。
大约想不到埋下情种的那天是在丧宴上,六尺黄土葬了人也种了情深。
“你家先师驾鹤西去,你都不掉一滴眼泪?”
“是杀手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
“可他是你爹......”那男声颇为无奈,长叹了一口气。
听着那声音,穿了一身白衣丧服的少年,抬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打量着眼前同他搭话的男人,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哭过,夜烛言看着他的眼下了定论。
人已散了就剩了夜烛言和少年在了,少年跪在地上一捧一捧给柳枝培土。
新立的坟茔孤零零的在青山上,夜烛言环视四周,这地方选的挺好的,依山傍水。从山脚小径上来一路繁花,到这儿又被矮树隐秘,站在这里往远望恰巧能看见那一大片无波镜湖面,俨然这青山湖波都是墓主人座下景。还......蛮有禅意的,这地方埋人有些憋屈到适合品茶谈禅与友人在此打玄机,赏风月。
听说地方是那少年选的......说什么做杀手就要有觉悟,夜烛言想到这儿摇头笑了起来。
在人葬礼上笑似乎有些不妥,但夜烛言与这人也并不是什么知交故友只不过是恰巧过路歇脚赏景,哪知道占了别人的风水宝地。这人是那少年的爹他也是依稀从那些宾客口中听来的。
转来摸了下鼻子,毕竟不妥,他对着那坟茔拜了拜,取了一炷香。
正在给柳枝培土的少年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半晌开口:“知交,故友,你是家父的什么人?”
“借地观景,算是新友。”?
寒江被他的说法听的一愣复而蹙起眉头小声说着:“这叫什么说法。”
看他的碎发落在白皙的脖颈上,夜烛言一顿咽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着那小撮碎发在颈子上荡来荡去,心脏狂跳,肺腑里面藏了口浊气呼也不出吐也不去。那支香青烟袅袅看的人也虚虚实实不真切。
夜烛言发誓他之前没想过自己会对男子感兴趣,之前是有过被男子勾搭的经历,但是他对那长的有和自己一样结实身板肩膀宽厚的男人着实不感兴趣。万花丛里过也只喜欢过那些软玉温香,还是头一次,不说别的这少年实在是长的太和他心意了,他刚看见就开始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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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南阳小居你共往不?”
那轻佻的言语引来少年抬头投去不解的目光。
“我往南阳小居你可愿共往?”夜烛言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同谁说又好似自语,“且趁少年时,光Yin正好,需得识文,穷游历。”
“好。”寒江答的爽快。
夜烛言笑了起来,拉着少年起身,拍了拍他身上的土,两指凑在唇边掐了哨响唤来了他的坐骑,一匹高大的白马。马儿在原地不住嘶吠,不住踢踏似乎主人慢悠悠的游玩扰了他纵马狂奔的兴致,听见哨响似乎跃跃欲试。
他还没试过在人老爹的坟头上勾搭美人儿呢......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抱少年上马白衣的少年用那双眼睛居高临下看着他,在马上坐的四平八稳。他心中又是一阵悸动,转开眼嘴角带笑,翻身上马把少年揽在怀里,一夹马肚两人疾驰而去。
跑出半晌寒江终于觉得什么地方不对了,这不是回家的路。他回头看着那个男人,风吹乱的发丝贴在脸庞,那人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
“你带我去什么地方。”不是质疑只是一句没有语气起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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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第一课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接下来那你说我是取你性命还是留你性命?”少年凉凉的语音接着道,“我没有信你,只是好奇。”
胸口抵着一件冰凉的物什,夜烛言知道那是什么,江家的暗器。他只顾着那一眼惊鸿,忘了应当防备。胸口的手热乎乎的,他垂下眼呵呵的笑依旧没有要勒马的架势,反而寒江觉得那马儿跑的更快了。
寒江悻悻收手,把暗器揣回了怀里。
“你这人真奇怪。”风里飘着少年淡淡的声音。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好人不忍心动手了?”
“不是,我想看看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哈哈......”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身后的人笑的只颤。
那马可能是不可多得的良驹两人整跑了一天,跑的酣畅淋漓连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少年被他带走身上半两银钱都没有一身衣衫更是单薄,白天还好,入夜两人走在官道上夜风一吹,少年打了个寒颤这才显得那一身丧服不畏寒。夜烛言取来斗篷披在身上连带着少年一起包裹了进去,这斗篷实在是大的不像话。
少年察觉异样缓缓道:“大侠你这匹马不少与姑娘共骑吧。”
“是啊。”那人丝毫不觉得尴尬。
“行侠仗义是吾辈应当做的。不过......”他凑近寒江耳畔言语间带着低低的笑意,“倒是第一次与男子共乘。”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