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打招呼。
“未能周全准备就来仓促见面,是我唐突了。我主要是太担心卫嫽,才着急赶过来,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卫爸“哦”一声,有心说些什么刁难的话,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出什么词儿。
袁洁偷偷拧了他一下,微笑着招呼陈恪:“没事,小陈,你这么关心我们家嫽嫽啊,就太好了。大老远的从京城过来,很累了吧?这边安排了晚饭,要不要先吃一点儿?”
……
作为梅玉苏唯一的女儿,卫嫽一直守在灵堂,和梅家的人一起接待所有前来吊唁的宾客。晚上还要守夜,陈恪都陪着她。
袁洁肚子越来越大了,孕妇也不可以劳累。卫爸看陈恪只围着卫嫽转,眼里是真切的关心和怜惜,为人也算妥帖,就早早陪着袁洁先回去了,让他好好照看卫嫽。
梅家是卫嫽的外祖家,其实对卫嫽不错,比卫家强多了。卫嫽和梅家亲戚的关系反而比和卫家人要好些。
卫嫽一直话很少,闷声做事。纸片一样薄的人,已经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到了晚上,她还打算守夜。
“不行,你这个样子会垮掉的!好孩子,先让小陈陪你回去睡一觉,养足了Jing神再来,好不好?”梅玉苏的妹妹,卫嫽的小姨梅玉荷说。
卫嫽只是摇头。
可是她一副风大一点儿就能被吹倒的样子,让人看着着实揪心。于是被强制带走,由陈恪带回家休息。
一路两人默默无言。陈恪知道她心里难过,所以没有出言打扰。卫嫽看着窗外飞快掠过的夜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车早已停了。她坐起身,发现身上搭着陈恪的外套,尽管车里开着暖气,很暖和。陈恪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的闭目养神。她一醒来,他也立刻睁开眼。
“到了怎么不叫醒我?”
陈恪微笑,“你太累了,睡得那么香,我怎么忍心叫醒你。”
车内一时静默。
“其实你可以不来的,大过年的跑那么远,你家里人会对我有意见的。”
陈恪握住她的手,轻柔地摩挲,“我已经跟他们说明了情况,他们也很赞同我在这里陪你。更何况,这种时候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
卫嫽渐渐红了眼眶,“我以前一直都是一个人面对这些,有什么不可以的。”
“可是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陈恪用拇指抹去她的眼泪,“你有我了。”
她瞪着一双兔子眼睛看他,大颗大颗的泪珠往下掉。
陈恪心疼得不得了,揽她入怀,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乖,哭出来吧,心里好受些。”
他低柔如春风一般的嗓音,让她这几天以来努力筑起的心墙就这样坍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噎噎,话说得断断续续:“我从没……想过……她会死!”
“她为什么……就这么……死了?她还欠我……这么多……”
“我,我……原本想着……长大了,我一定要……报复她的……她当初……抛弃、抛弃我和爸爸……”
“……她让我……从小就像个……没、没妈的孩子……我多想她能、能抱抱我,心疼我……”
“可我知道……她不喜欢我……无论我怎样乖巧听话……可我、我做错了什么?她凭什么这么对我?”
“她现在死了,我本应该幸灾乐祸的……她抛夫弃女,最后又被她爱的人抛弃,还落得这个下场……那个人这两天都只来过一次就走了……我该幸灾乐祸的!可我为什么没有做到?我好讨厌这样!”
……
大哭一场,发泄出来之后,心里好受了一些。
陈恪替她擦眼泪,一边低低说:“其实我妈妈也没怎么管过我。”
卫嫽诧异地看他。
陈恪微笑,“我父母是二婚,我妈妈,算是小三上位。结婚前闹得轰轰烈烈,婚后我父亲就孕期出轨了。我母亲生完了我,也去找了新的男朋友。”
这实在是太出乎意料的八卦了。他教养这样好,她还以为他必然是幸福美满的家庭教育出来的。但事实居然是这样。
“我家家风很严,为了小三抛弃原配离婚,已经让我爷爷nainai很是愤怒和不满了。据说他们当时为了结婚,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婚后虽然双双出轨,可是离婚是再不敢了。我爷爷一定会把我爸踢出家门,断绝关系的。所以,我父母的婚姻一直貌合神离,各玩各的,逢年过节回家演戏就行。”
“那你爷爷nainai知道吗?”
“我一个小孩儿都能看出来,我爷爷和nainai那么Jing明睿智的人,你觉得呢?”
卫嫽沉默了。
“卫嫽,我知道孤独的滋味。其实,我也一直是一个人。但自从爱上你,我再也不认为我是孤单一人了,我知道你也是。从今往后,你有我。你不用一个人坚强,有我和你一起分担,好不好?”
她看着他,眼泪又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