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其实一切都没有变,他还是那个让她第一次见到他的真面目,就目眩神迷的那个人。轮廓稍见老态了,也比以前多了成熟的魅力,喜袍之下,喜气洋洋。唯独美中不足的一点,就是他看着看着自己,竟控制不住哭了。
解萦手忙脚乱,平时哭惯了,不觉得突然的哭有什么异常,倒是大哥突然来这一场,一下折磨得她无法招架。大哥的双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眼泪濡湿了她的嫁衣,“我的丫头真好看。”
他仔细端详着女孩盛装下的精致面容,痴痴的发着傻,“以前大哥觉得自己可能活不到你成亲这天,所以我在梦里想过很多次你穿嫁衣的模样,当时你和仇道长两个人送我去浩气盟,我就想了一路,想你终于有了归宿。现在看来,倒是上天待我不薄,反而被你掀了盖头。”
解萦红了脸庞。她知道自己一直就不在大哥对未来的规划里,他从来没想有过他会是她的新郎,倒是她,记不清自己从多小开始,就惦念着大哥会娶自己,现在虽然稍稍换了个花样,其实与小时候的愿景并无区别。归根结底,得偿所愿的那个人,是她。
解萦笑笑,牵起大哥往门口走去。
“阿萦?”
“和我来。”
他们走到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解萦观天围着树绕了四五圈,在一个地方站定,君不封了然,当即蹲下身,和解萦一起向地底挖去。
他们挖出一个酒坛。
解萦的脸上有淡淡的怀念,“这是我娘生前,给刚出世的我埋得女儿红,也有小二十年了,不知道这酒尝起来滋味如何,希望不要太坏。”
君不封宝贝兮兮地抱着满是泥土的酒坛,和解萦一前一后走回卧房。
丈母娘留下的酒滋味醇厚,新姑爷君不封不自觉贪了杯,发觉不声不响喝了半壶酒,他红着脸坐回到解萦身边,大概能够预料到今晚又会被解萦折腾的水漫金山。但说来也奇怪,明明之前彼此早都不知在夜里颠鸾倒凤了多少次,喜袍加身,他们倒是清一水的手足无措。
因为是明媒正娶了大哥,解萦大致知道今晚的情事应该由她主动,但很意外的,她连口都要张不开。大哥在自己身边正襟危坐,腰背挺直,解萦只敢用眼角余光去偷偷瞟他,心里窃喜一会儿,就再偷瞟一会儿。
君不封挺坐得久了,腰背也就发了麻,这一身气派是装不下去了。他蹬掉长靴,两手向后一撑,两腿就跟着窜上床,惯性一盘,左右手按在脚踝上,身体左摇右摆,落得清闲。
过往大哥也都是这样等待,解萦不再矜持,身体柔柔贴过去,她吻他的唇。
接吻让彼此都有些意犹未尽,他们相拥着躺到床上。解萦挣扎着爬到大哥身上,压着他的小腹,能感到他胯下的欲望正在悄然滋长。她仰起头,低低喘息了一阵,才颤抖着双手解大哥的腰带。
明明对他的身体很熟悉了,长年累月的相处,她都不清楚大哥究竟是穿着衣服的时间多,还是赤着身体的时间多,但现在的亢奋俨然与她第一次试图强暴他的感觉截然不同,那时的心里只有卑劣的快慰,一个贼终于窃取了她惦念许久的宝物,然后迅速的让宝物蒙尘,以确定这不再光辉的珍宝是自己所属。现在她重新见到了珍宝的光辉,并愿意为他带冠加冕。
熟悉的肌理在她的面前缓缓绽开,解萦头晕目眩。
每一次抚摸他的身体,都似鉴定这世间独一无二珍宝的归属,今天他在他们的关系上彻底上了一把锁。无需确认,他就是她的。不用担心任何人会抢走他,也不用担心他会随时离开自己。
他会永远属于她。
解萦嘲笑自己只有在认定欲望时才有难得的坦诚,性子太过别扭,非要事到临头,才明白自己真正的心之所向。属于少女最贪婪纯真的绮梦被压在陈年过往里,抚摸着大哥的喜袍,幼稚又甜美的愿想就浮上了海面。
她憎恨他的怜悯,又鄙薄自己的无用。面对感情,她就是一败涂地。现在的心情,用什么快乐的词来形容都不为过,她甚至都想不起来,上一次体会到这种单纯的快乐是什么时候。
欢喜到了极致,男女之间的云雨被解萦抛到了脑后,她单是欢天喜地地扑在君不封怀中,拱了拱就开始傻笑。君不封本来是等着小丫头对他的采撷,看解萦眼里犯了痴,他索性也直起身来,陪着解萦一并胡闹。
两人嘻嘻哈哈没个正型,他更是抓着解萦的痒痒肉不放,眼见着自己的小丫头笑得气都喘不上来,才停了对她的挑逗,把她抱回怀里。
已经成了一个健全小女人的解萦似乎回到了她的童年,举手投足都带了痴气,长年累月的耳鬓厮磨让彼此早就有了非凡的默契,他又哪会想到“熟手”解萦有朝一日竟会如此幼稚,像只雏鸟一般,笨拙而腼腆地吻着他,仿佛赤子刚开始认识世界,他是她的鸿蒙初开。
直至进了洞房,他的内心都在忐忑,不知道解萦对他的安排做何感想。他通晓她的一切底细,也猜想解萦也知道他了解这些,只是两个人都佯作不知,维持一个表面的虚假稳定。她的心性太强,自己不管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