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情的火苗,是那么炽热而健康。
可是这几个月呢?他费尽心力,也未曾让她冰凉的身体有过片刻温暖。他还记得他们重逢时她的衰败,那是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一点气力。可因为他忘记了过往,竟以为她本来就是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从小养到大的丫头,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情况?
“晏宁,别再瞒着我了,丫头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这一句话里隐隐带了哭腔,眼见着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要泪洒当场,晏宁叹了一口气,决定将一切和盘托出:“解萦她中了致命的剧毒,命不久矣。我们捡到她那会儿,已经是命悬一线,这几个月的调理,仅是勉强维持住她的生命,但至于怎么救她,我还是束手无策。”一番话说完,晏宁只觉得嘴里发苦。
君不封呆呆地听着,愣了许久,他垂下头,看着自己手掌上的伤疤沉默。再抬起头时,却是一脸讨好,“晏宁,我知道你的脾性,手里的病人你是不会让他们在病愈之前轻易离开的。丫头现在的身体情况,能仰仗的人只有你,况且她又是重患,你不可能让她走太远……能不能告诉我,她的下落。”
晏宁敛了神色,“就算她在我这里,你又能凭什么来让我告诉你她的下落?毕竟,是她主动离开的你。”
“凭什么?凭我是她的大哥。”
“哦?”
“她是我养大的姑娘,也是我……就算不是以爱人的身份,我也是她的兄长,她唯一的兄长。我怎么可能忍心,让她流落在外,像当年的我一样,终日风餐露宿?晏宁,谢谢你告诉我她的真实情况,现在……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带她回家。”
晏宁心中暗叹,解萦啊解萦,你是前世积累下了多大的福分,才会遇到这样一个不计前嫌又不顾生死的男人为她肝脑涂地。
与解萦之间的契约,他已不必恪守。
解铃还须系铃人。
“她有了身孕,在郊外的一个山洞里调养。我只负责带路,能不能把她带回家,要看你的表现。”
解萦虽然和晏宁做好了协定,到了晏宁为她准备的洞窟里,但又担心晏宁不出片刻就会把她卖掉。可野外这一番奔波让她的身体甚是疲乏,许久未发作的毒也随之发作,痛苦得她昏厥在地。待到苏醒,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赶路,每天走前进的步伐,也很有限了。
确定自己怀孕后,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开始嗜睡,即便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还是疲累的紧。拖着疲乏的身体往山洞的石床上移,一个人影突然闯进了山洞,直勾勾看着她。
那人是大哥。
君不封直直看着解萦,路上酝酿了千言万语,见到解萦的一刻又都成了空。
解萦虽然没有预料到他会出现,惊愕了片刻就恢复了如常。
“大哥来了,坐。”
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干干站在原地,喉咙干渴得紧。
“想来也是师兄告诉你我的消息。”
君不封拘谨地点点头。解萦低下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也好,你找过来,我也可以亲自向你道别,不告而别是有点不厚道。”
“丫头……你和大哥,回家吧。”
君不封挣扎半天,低低挤出自己的第一句话。
“不回去。”解萦的态度倒是很随意,甚至很客气地给他了一杯茶。君不封看了看四周的摆设,小小的山洞里,一切都置备的很齐全,就像他们蜗居的密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度忘却的记忆打碎又重建,每天在眼前晃的小姑娘加持着过往的经历,变得让他愈发难以招架。
解萦确实已经变了。
以前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女孩,虽然现在仍旧如此,只是她已经不再与自己为难,她学会了放手,也就学会了放过自己。
他的思绪一下飘了很远,七八年前的他在苦口婆心劝着解萦不要挽留,现在情形完全反转,小姑娘也不似当时的他,满口道理。她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她说一不二,要走,就一定走。
“信上已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只是我毕竟不能在这里久住,所以……报了一段时间的恩,时间到了,我也就该道别了。归根结底我们也非亲非故,只是萍水相逢,所以哪怕是分别,也要体面点,你说对不对。”
“对。”他苦涩地垂下了头。
“我的话就说到这儿了,君大侠喝完这杯茶,就请自便吧。”
解萦转过身,一个人默默凝视着墙壁,君不封呆呆在她身后站着,既不走,也不动。解萦微微皱了皱眉,迟疑着问他,“还不走吗?”
君不封脸色苍白,再抬起头来,他脸上晦暗的表情让解萦原本坚硬的一颗心也有了松动,他嗫喏了半天,最终坚定地望向她,“你以前,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解萦一愣,“以前?我没记得我曾给过你什么允诺。”
君不封径直走向她,双臂铁铸似得拥住她,解萦怎么也摆脱不了。
“以前我对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