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汤执,”徐升说,“别怕,不用担心。”
徐升声音很低,背景很安静,没有什么杂音。
汤执很轻地“嗯”了一声,两人静了一段时间,汤执开口叫他“徐总”。
“你现在还在出差吗?”汤执的左手抓着洗手台冰冷的边缘,问。
过了少时,徐升说“是”。
“什么时候回来呢,”汤执闭着眼睛,慢慢地说,“我东西还没有去拿。”
徐升停了一秒,说:“明天。”
“明天回来,”徐升说,“你明天来吧。”
“好的,”汤执闭着眼睛,抿嘴唇,对徐升说,“那我明天来。”
事都说完了,但他们都没挂电话。等了一阵,徐升突然说:“你昨晚睡了吗。”
“睡了,”汤执骗他,“睡得很好。”
徐升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汤执说:“明天见。”
“明天见。”徐升说。
汤执强迫自己挂了电话。
从出门到抵达法院,汤执眼前的每一帧影像都很真实,铭刻在大脑中,不过难以迅速理解画面所代表的含义。
他的心跳一直很快,一声不吭地坐上旁听席,看与本场案件有关的人逐一出场。
法庭的桌椅墙壁都有些旧了。
木桌上的清漆发着油润的光,用手碰时有些粘稠。
门又开了,汤执紧张地抬起头。远远看到席曼香。她穿着一套囚衣,Jing神还不错,面容严肃,似乎也很不轻松。
她同样看了汤执一眼,僵硬地笑了笑,接着被带到了位置上坐下,低下了头。
汤执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噩梦,又很快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别的地方去。
时间的流速缓慢得使汤执感到煎熬。
他看着钟律师慷慨陈词,徐升第一次见他时说的句子突然展现在汤执面前。
“你不想和令堂在监狱外见面吗?”
“想。”汤执缓慢地在心里说。
下午两点零三分,汤执获得了好的答案。当庭释放和赔偿。
汤执站起来,席曼香很短暂地抬了抬头,又像是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抬手捂住了脸,把头贴在桌面上,肩膀微微颤抖着。
汤执觉得她或许在哭,睁大眼睛看着她的方向,眼前同样有一些模糊,又很快被他压了回去。
忍耐和痛苦都会过去的。
以后会好的,汤执想。
他看着席曼香被带下来,也很慢地走向她。
他和席曼香隔着玻璃通话十多年,后来见面她躺在病床上,现在一起站着,才发现自己比妈妈高了很多。
汤执再一次看清楚了席曼香脸上的纹路,她十多年前纹的眉发青了,黑色的短发好像刚昨晚洗过,睡了一觉有些没规律地往边上翘。
“妈妈。”汤执叫她。
他微微俯身,把脸埋在席曼香的肩膀上,怕压到她的伤口,手很轻地搭在她背上。
席曼香也抱住他,双手环着汤执,身上有洗衣皂的香Jing味,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
隔了许久,她才用沙哑的气音叫汤执“宝宝”。
59.
为了接席曼香出狱,汤执租了一辆车。司机等在门外,他带着母亲往外走。
他和母亲分开太多年了,不知道怎样的肢体距离是合适的,有些不太自然地牵着她。
席曼香可能情绪太过激动,不知该如何表达,沉默地挨着汤执,慢慢往前走着。
走到车边,司机替他们开门,席曼香有些吃惊地后退了一小步。
汤执轻搂了搂母亲:“妈,是我租的。”
“我还没考驾照呢,”汤执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不会开车,又怕临时打不到,所以租了一个。”
“噢,好,好。”席曼香恍然点头。
汤执和母亲一起坐在后座。
车出发后,前座后背的视频慢慢亮了起来,汤执注意到母亲看着屏幕,愣了愣,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像怕碰坏了车里的东西一样,手交握着放在腿间,后背蜷起了一些。
“妈妈。”汤执的心微微地揪了起来。
她立刻转头看汤执,好像由于汤执的声音而减少了一些紧张,但眼神里仍然带着彷徨和不安。
“妈妈,”汤执对她努力地、安抚性地笑了一下,“没关系的。”
“我租了一个小房子,马上就到了,”汤执对她说,“我们两个人住正好。”
“我还给你买了衣服,现在先带你回去洗澡,把新衣服换上。”
席曼香看着他,很慢地点了点头。在监狱的时候,席曼香从来没有让汤执看到过她的这一面,从来没有畏缩过,总是很乐观和坚强。
汤执眼睛有点发热,他忽而想起昨天买好的蛋糕和牛nai,岔开话题问:“对了,妈,你饿不饿。”
他先俯身拿出蛋糕给她,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