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行凶武器。这两个人必然不是同一个人,因为周延聆可以为杀人犯背锅,确保周延聆顺利被捕才符合杀人犯的想法。如果换作伍凤荣,在车站碰到了替自己顶罪的人,他必然报警,警察抓住了周延聆自己就能脱罪,捅伤周延聆只可能让他失去一个顶罪的。
换句话说,这趟火车上至少有两个危险人物,且敌在明我在暗。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伍凤荣的思考。周延聆看得面色一下子变得Yin暗严峻,啪地把手机摔在了床上。伍凤荣不明所以地捡起来,还是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
——周先生,我的人会一直留意您,请不要妄动,衷心希望伤口早日痊愈。
他想也没想啐了一口:“Cao!这些人都他妈疯了吧。”
周延聆本来心情差到了极点,听他骂人反而乐了,就要歪嘴坏笑。伍凤荣一记眼刀逼得他硬生生把勾起来的嘴角放了下去。不过他心情是非常好的,连伤口都不觉得那么疼了。
“现在你信了?我要是扯淡就天打雷劈。”周延聆指天划地地说:“估摸着我被人盯上了,说不定这会儿就在你门外头偷听呢,咱们俩在厕所那事儿可能也暴露了。”
伍凤荣斜眼嗔视:“你还要脸啊?我可是不要脸的。”
周延聆被他痴甜的语气挠得心猿意马,恨不得再捞过来亲一回。但他握着发烫的手机,思绪很难放在调情上。他把短信重头到尾又读了一遍,仔细回想在车站被捅的情景。
“他让我不要妄动,就是说我肯定在车站干了什么把人家惹毛了,深怕我不听话所以给我来一刀。但我没做什么啊,我拿着行李过了安检就到候车厅去等着了。”
“你在哪里被捅的?具体什么位置?前后都干了些什么?再好好想想。”
“我去买了包烟,刚从小卖部出来。”难道他抽根烟还犯忌讳?周延聆灵光一闪:“不对,之前我和保安打了个招呼,问他哪里有小卖部。就两句话功夫,不超过三十秒,他不会以为我要投案报警吧?我要是报警犯得着跑到车站来吗?直接去警局自首不就好了。”
伍凤荣比出手指作总结:“说明三点。一,在车站捅你的那个人和把你送上车来找凶手的人是一伙的。捅你的是个眼线,被派来盯着你,目的就是确保你能找到凶手。这是九?二七案子和你被捅的关系。二,他很早就开始监视你,到白河之前都不会停止留意你的行动。三,他不希望你自首,不希望你接触警察。什么人这么拼命护着你?”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太对,从短信的语气看,与其说帮忙,倒不如说是威胁。按照这个道理,如果周延聆找不到凶手,说不定会被一刀捅死。这不是神经病嘛?
周延聆的想法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知道他在杀人案现场的人应该不多,凶手、他的老同事、警察,还有可能是无意经过的路人,他们都没必要作弄他。如果跟他有私怨,直接把他交给警察最省事,谁会费尽心机布下这个火车抓凶的局?
“捅你的那个人你有什么线索吗?”伍凤荣又问。
周延聆继续回忆:“我没看清楚那家伙的脸,他从我侧面转弯过来,戴一顶雷锋帽,脖子上有围巾,大半张脸都遮着。能肯定是个男的,拎个大箱子,黑色的,身高比我稍微矮那么点,撞我那下力道很大,身板挺结实的。刀子是把小刀,不大,估计就是把水果刀。我当时着急先看伤口,低头的功夫他已经混进人群里去了。”
“他会不会和凶手有仇?又怕指认凶手会被报复,所以让你来抓人?”
“只要有确凿证据可以匿名提交材料给警方,或者申请证人保护。他都不介意找人来捅我了,还怕被凶手报复?他妈的这就是在玩我!”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和你玩这个游戏?”
周延聆摇头,长吐一口气倒在床上,像是累极了。
伍凤荣坐在床脚,把杯子里剩下的冷茶拿起来慢慢地喝。他记得有一年,在羊角市车站上来一个男的,不修边幅,胡子拉扎,喜欢蹲在车厢连接口喝闷酒,三十岁不到满脑袋白头发,搞得和四、五十岁的人一样惨兮兮。伍凤荣留意他是担心这个人喝醉了惹事,结果半夜在厕所里见到他吐得奄奄一息,抱着肚子倒在地板上出冷汗。医护赶过来喂了两枚胃药下去,又是热水又是按摩,好不容易止疼了,两个人才在办公席聊了几句。
故事是这样的。这男人是一个待业游民,考公务员考了五年七次,每次都在面试被刷下来。这次他挑了个偏远单位考,进面试考了第二名,和第一名分数差距很大,单位又只招一个,他就放弃了,所以心里不好受在车上喝闷酒。没想到结局还在后面,快到站了他突然被通知面试第一名也放弃了,本来可以补上第二名的,因为他也放弃资格,考上的变成了第三名。
不是什么大事,但当年伍凤荣刚做乘务员,在车上见识不多,对小事也记忆深刻。这男人当场把酒瓶子砸得稀烂,手掌被玻璃碎片扎满小血珠,眼睛哭嘴巴笑,像被糟蹋坏的木偶。
命运有时候要和人游戏,不得不玩,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