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轲时不时会把阿鱼或者顺子他们叫过来陪洛安歌说话,或者玩玩小孩的玩具。
一开始洛安歌对他们充满了戒备,阿鱼或者顺子在屋里的时候,洛安歌一定会死死的拽着慕轲衣角,整个人都缩进慕轲怀里,绝不会踏出雷池一步,更别说下去跟阿鱼他们一起玩了。
阿鱼本来年纪就小,看到昔日的主子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无比的心酸,有次当着太子和洛安歌的面,就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少年哭起来是很凄惨的,无措的站在偌大的屋子中央,抬起胳膊擦着眼泪,不断地哽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掉。
洛安歌本来是在慕轲怀里,听见他的哭声却又好奇了起来,试探的回过头看他。
慕轲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轻声哄道:“他是阿鱼,是你们韫乐的人,你还记得他吗?”
洛安歌茫然的歪了歪头,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过了一会儿,他挣开了慕轲的怀抱,踉踉跄跄的走了过去。洛安歌的身子还没好全,走路不甚稳当,慕轲担心他摔跤,紧紧地跟在后面伸手护着他。
洛安歌摇摇晃晃的走到阿鱼跟前,犹豫地看了他一会儿,才慢慢抬起手,擦了擦他眼角的泪,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安慰声:“别,别哭……别哭……”
这几乎是他在吞药之后,自己能说出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字。
他可能痴了,傻了,但即使神志不清,他还记得谁对他好,谁爱他,也记得自己该去保护谁,照顾谁。
慕轲心中百味陈杂,阿鱼轻轻握住洛安歌的手,喉间哽咽,“公子,公子……”
他一时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洛安歌见他还是哭,心里一阵着急,他也不明白这种情绪是哪里来的,但就是难受,闷闷地,堵得慌,难以纾解。
慕轲连忙抱住他,示意阿鱼先下去,阿鱼抹了抹眼泪,行了礼退了出去。
慕轲这才低头亲了亲洛安歌的唇角,轻声安慰道:“没事,宵宵,别怕。”
洛安歌死死的按着心口,仿佛觉得那里非常难受一般。他傻了这么多天,这是第一次感受到恐惧和愤怒之外的情绪,他在为另一个人感到难过,感到悲伤,这是个好兆头,因为他正在逐渐恢复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感。
“你觉得难过对不对?”慕轲趁机诱导他说话,“说,你是不是很难过?”
洛安歌学说话本来就是比寻常孩子容易,他的脑海中是有词句的原始积累的,只是都被混乱了,所以慕轲一诱导他,洛安歌立刻就想起来了,断断续续的道:“难过……我难受……”
慕轲见有成效,十分欣喜,奖励似的在他脸上轻吻了一下,又接着问:“你还记得他对不对?你还记得阿鱼?”
“阿…鱼……”
“对,是他的名字。”慕轲抱着他坐回榻上去,继续问:“你还记得谁?好好想想,你还记得哪个名字?”
洛安歌咬着手指努力想着,他想了很久很久,忽然眼睛亮了一些,十分清晰的念出了两个字:“慕轲。”
然后他就把脸埋进了慕轲怀里。
慕轲一愣,感觉手都要僵住了。这么多天以来,自己从来没有刻意去教过他这个名字,周围也没人敢直呼他的大名,但是洛安歌就这样无比清晰的叫出了他的姓名,就像他从来没有忘过一般。
慕轲颤声道:“宵宵,你再叫一遍,你叫我的名字。”
洛安歌却不肯再叫了,张开嘴去咬慕轲的衣裳,“饿了…饿……”
慕轲哭笑不得,只得让人传膳,来填饱这个不谙世事又总能气人的小傻东西。
第九十九章-去茶楼
书房内的熏香静静地燃着,慕轲坐在书案后边看今天从内阁分下来的折子,洛安歌坐在一边,拿着根毛笔在上等的罗纹纸上写写画画。
其实那根本称不上写,也谈不上画,他甚山 与 三 夕至连毛笔都不会拿,就像小孩子一样五指抓着笔杆,在纸上戳来戳去,溅了一纸的墨汁。
这也是太医给的建议,一是锻炼锻炼手指的握力和稳定,二也是对他神智的恢复有帮助,不过……
慕轲分心看了一眼洛安歌的“大作”,只觉得是满纸的黑不溜秋的墨迹,完全没有个章法。这小东西就是图个好玩,不一会儿就没了兴致,扔掉毛笔,拱着慕轲的手臂钻进了他的怀里,低头去看桌上的折子。
“还认识字吗?嗯?”慕轲故意拣出一张和韫乐有关的折子,指着那两个字逗他,“认得这俩字吗?韫,乐。”
“……”洛安歌张了张嘴,学着他的语调念道:“韫乐……”
他最近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词句,虽然很模糊,有时前言不搭后语,像小孩牙牙学语一般。不过慕轲总能把他的话猜的八九不离十。
洛安歌伸出细瘦的手指去摸折子的字,喃喃自语,“韫乐……住,住着……”
“嗯?你还记得你曾经在那里住着?”慕轲轻轻的捏着他的小耳垂,继续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