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的意识又归于黑暗。
……
“第一次确诊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我就推荐他入院治疗,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愿意配合。”
医生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从床上睡得平稳的关默身上掠过,他推了一下眼睛,像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就是他男朋友吗?”
洛子黎坐在关默床边点了点头,他一手握着关默的,从医生进来的时候他就没有动过一部,甚至目光都没怎么挪开,从始至终都黏在关默脸上。
眼底的青黑和眼中的红血丝表明了他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
也确实很久了。
自从那天在病床上再次昏迷过后,再转院过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的时间,关默身上的烧已经退了,脸颊上的红润终于没了,然而剩下的却是白到极致的病态。
这模样的关默太陌生也太遥远了,洛子黎甚至不敢放手,他怕自己一松开,手里本来就没什么温度的手会直接冰冷下去。
从此再也热不起来。
“虽然当时他的身体就算接受治疗也已经算是晚期了,想要彻底治好太难了,但凭着现在的医疗手段,再维持久一点,也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愿意,后来我给他强行开了很多药让他来拿,第二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一样的态度。”
关默第二次来那天医院的空调系统突然坏了,修了一上午,还没修好,又恰逢周末,人多的不行,排队的人和诊室里的医生没有一个人不是满头大汗。
唯独关默一人,哪怕等了一个多钟,也依然浑身清爽,连额头上都瞧不见一滴汗,较之第一次的变化大概就是从两件套变成了单件短袖。
男人面貌俊逸气质温和,光是做那儿就是闪光点,站起来的时候一双大长腿更是尤为突出,进门时看完的姑娘直接看愣了,差点儿没往关默身上撞。
于是又连忙低头道歉,红着脸把对不起说了好多遍。
关默只是冲她笑了笑,那模样可太好看了,要不是上回的报告还堆积在脑子里,医生都相信不了这人的身体其实走到了末端。
于是关默一坐下,医生就说:“我们不会放弃你,所以也希望你不要放弃你自己,虽然没办法担保一定完全恢复健康,但至少会比现在更好。”
关默只是无奈地冲他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知道,但是真不用了,我没打算入院,不是我不相信你,我自己什么情况我太清楚了,所以我才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投入进没有回报的无用功里。”
医生皱了眉:“怎么就是无用功……”
没等他说完,就见关默又摇了摇头,然后打断道:“谢谢。”
医生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没用了,他叹了口气,几乎有些泄气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
“赴约。”关默回答道,“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的约。”
于是医生叹了口气,最后问了一句:“比你的命还终重要吗?”
他就是随口一问,偏偏关默在沉默过后,答得格外认真:
——“是啊。”
关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病房里没开灯,安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床头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外头似乎在下雨,但不大,也没有电闪雷鸣的轰隆,整个世界似乎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静谧之中。
退烧之后的身体终于没有那么晕了,至少头是这样,就是那种无力感依旧如影随形,似乎还变得比之前都更严重些。
躺的太久的身体有些僵硬,关默皱着眉,刚试图让身体动一下,就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抓住,捏着他的力度还不清。
洛子黎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醒了?”他一边说,一边抬手打开床头一盏小夜灯,漆黑的屋子亮起来的同时,洛子黎的脸也出现在了关默眼前,他已经太久没有休息了,神经衰弱和心事挤压让他整个人都看着很是憔悴,脸庞似乎也比之前要瘦了几分,本就Jing致的五官这会儿更是突出。
关默叹了口气,低声问他:“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洛子黎握住他另一边没有打针的手,抓起来吻了吻,才答道:“没吃。”
他这话回答的太直接了,还有点理直气壮,关默差点儿没给他回答笑了,吸了口气,才眯着眼问他:“为什么不吃?”
洛子黎没回答,反而问:“那你为什么瞒着我?”
关默没想到他突然问这个,直接愣住。
洛子黎又说:“我都知道了,你的身体根本不行了,就算你为了我,不走,留下来,你也会……走,对吗?”
他这句话说得很挣扎,即便现实就在眼前,洛子黎依然无法将那个字说出来。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走,就会变成这样。”
洛子黎垂着眼,瓦数并不高的小夜灯在他侧脸落下一层深色的光影,长且浓密的睫毛每眨一次,就会在眼窝下边落下一层Yin影。
关默还没来得及说话,洛子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