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将祁尧团团围住,只待找到机会给予最后一击。
终于,机会来了!
吴青带着人姗姗来迟,在祁璟不远处刷刷跪下,禀告:“老臣不负重托,总算将逆贼一党悉数拿下,只待听候君上发落。”
“怎么可能!孤不信!”祁尧猛地一回头,恰是这一分神给了祁璟机会。
祁璟毫不犹豫地将灌注全身灵力的九圣刺入祁尧胸膛,祁尧双目睁的大大的,不甘心地望着他,仰面轰然倒地。
与此同时,屋内屋外那些受他控制的傀儡修士,如同失去了牵制的丝线的木偶一般,也随之软倒下来。
祁璟收回九圣,神情复杂的盯着祁尧看了一会儿,重重呼出口气。
“阿璟,”南宫子仪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他无恙之后,也随之松了口气,“你无事便好。”
祁璟摊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上溅了祁尧的血,温热的感觉犹在,烫的他止不住一哆嗦,他茫然地转头:“我、我杀人了。”
南宫子仪拍拍他的肩:“这祁尧作恶多端,实在罪该万死。这种人,多杀几个,你就习惯了。”
祁璟立时哭笑不得,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这么一晃神的功夫,晏止澜那边也已尘埃落定。
想必是沉朔眼见祁尧身死,失去了斗志,再加上终是不忍心伤害晏止澜,索性弃了利刃,束手就擒。
祁璟踱步,走到沉朔面前,他很是不能理解,沉朔分明是他父君最得力最信任的手下,为什么会背叛潜逃? 这么想着,他便问出了口。
沉朔紧抿着唇,起先不肯说,直到祁璟扬言要将他未死的事情告知天下,届时晏止澜定会受他牵连,名声不复之后,才缓缓开了口。
“我战死之事本就是Yin谋,一桩移花接木、用来掩人耳目的Yin谋。”
一旦开了头,后面的那些话也不是那么难开口了,沉朔垂眸看着灰扑扑的地面:“我于一次意外中得知自己半人半魔的血脉之后,出于好奇,便暗中探查那些半魔的下落。直到我看到那些同类,皆是形容狼狈、面黄肌瘦,惨不忍睹,心生不忍,便想法设法将他们招募到了军中,编制在我的麾下。”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变得艰涩起来,“不料后来,魔血觉醒,同袍残杀,无奈之下,我只好带着这些同族远走他乡。临行之时,设计了一场金蝉脱壳,以假死之名成功脱身。”
“我同那些同族一起,隐姓埋名,东奔西跑数年,却寻不到一个安身之所。直到祁尧来到北疆,无意中发现了我的秘密……只有他不计较出身,将我们安排在军中,重新给了我们活下去的机会……沉朔无以为报……”
祁璟默然,悄悄看了一眼晏止澜。
晏止澜面色如常,看不出来到底在想什么。
祁璟忍不住问道:“那你为何又会任由祁尧对晏家下手?不管怎么说,晏止澜也是你的亲外孙,你何其忍心?”
沉朔痛苦的闭上眼睛,声音喑哑:“我没有办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那些同族毫无尊严的活着,只能另辟蹊径,为他们寻一条出路。”
祁璟愈发不解了:“这跟晏止澜有什么关系?”
“因为晏家是最好的下手目标。”晏止澜冷声道,“半魔在大月,人人避之不及,根本不能生存。唯有打入京都世族内部,借助世族的势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晏家,名声正炽,家风端正,定不会因出身而放弃嫡系血脉。若以晏家为首,公然表明不计半魔出身,世家紧随其上,便是倒戈了一半。如此,不战屈人之兵。”
他转头看着沉朔,目光清明:“我的母亲,也是你计划中的一环,是不是?她与父亲的相遇,甚至生下我,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对是不对?”
此话问出,周遭顿时沉寂下来,静的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良久,沉朔缓缓点头:“不错,一切都是我算计好的。”
祁璟愕然的睁大眼:“你也疯了不成?他们可都是你的至亲骨rou,你怎么舍得?”
沉朔望着他:“大义面前,谈何骨rou亲情?”
祁璟简直要被他气炸了,刚要张嘴反驳,被晏止澜横空拦住。
“大义?”晏止澜的手握紧了拳,复又松开,他冷冷道:“老君上待你不薄,你却欺上瞒下,叛国做贼,这就是你的大义?”
不管沉朔脸色如何,他向前又走了一步,注视着沉朔的眼睛,又道:“晏家只因家风清正为人正直,便成为你利用的棋子,这就是你的大义?你助纣为虐,不辨是非,这也是你的大义?”
他句句紧逼,声声发问,令沉朔脸色越来越难看。
连祁璟都忍不住为他捏了把汗,小声喊道:“晏止澜。”
晏止澜瞥了他一眼,继续看着沉朔:“满口仁义道德,尽做假仁假义之事。沉朔将军早已战死在北疆,你不配。”
说罢,他扔下七星,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祁璟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须臾回过神来,眼神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