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占的直觉警铃大作。
魔王的灵魂确实已经湮灭,但自己听得懂教廷人说的话。自己的灵魂确定已经转移,可还是看得懂地图。为什么?
莫占梗着脖子用手在地上把《静夜思》默写了一遍,发现自己的汉语书写技能并没有被遗忘。左思右想理不出个头绪,莫占决定还是先把这件事压在心底。
抬头望望天,夕阳马上要坠下地平线,莫占决定今天还是不要乱跑了。落魄的穿越者把棺材盖放在地下,将收集的树叶抖干净,在地上铺成一小片,勉强造了一个有点弹性的床铺。
然而,直到在上边试躺时感受到了树叶摩擦屁股的诡异触感,莫占才发现一个惨痛的现实——自己全身一丝不挂,居然就这么裸奔了大半天。一整天跑东跑西忙于生计,竟然完全没有注意到。
虽说就自己一个人裸着也无所谓,可拗不过羞耻心的莫占还是跑了出去,找回几片结实的大叶子,笨手笨脚地用草jing串在一起,勉强做了条裙子用来遮羞。
绑在教廷那会,好歹腰上还有块布,住在这里就只能穿着这件纯天然手工艺术品
莫占躺在棺材盖上望着天空,刚想开启怨天尤人模式,忽然想起自己立过的惨剧好像都兑现了,于是讪讪地闭了嘴。
好像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种点田自给自足什么的。
莫占闭上眼睛苦笑,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比起前世的自己和一天前的自己,现在的自己至少有个人生目标——活下去。
嗯,好像不知不觉又立了。
莫占难得地享受了一次在阳光下睡到自然醒的感觉。
准确来说,是饿醒的。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莫占慢慢向河边走去。河沟里的水虽然清,但是水流太小不可能有鱼,而且周围也并没有看到自己认识的蘑菇或者果实。
于是莫占决定顺着河沟往下游走,想要试着碰碰运气。
走了两个多小时,河沟越来越宽,变成了河流,可依然没见到动物的痕迹。不过这并没有让莫占太过沮丧——树影密密麻麻交织的阔叶林中,莫占看到了眼熟的东西。
五六层楼高的树在阳光下抖动着叶子,饱满诱人的面包果微微反着光,还能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
饥肠辘辘的莫占擦了擦口水,却迟迟没有动,只是站在树下一脸纠结地抬头向上望。至于原因,恐怕是莫同学的“后遗症”作祟。
在警校生活的几年,莫占凭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和高到吓人的格斗天赋打遍了全学院,大小奖章拿了无数,哪怕对上专Jing于此的特种兵都能四六开。然而,莫占的射击成绩却差到令人发指——手枪五发中两发已是谢天谢地,81射击考试甚至还出现了五发有四发打中别人靶的“神迹”,让一众教官惊掉了眼珠子。如果不是最终考核走了狗屎运勉强擦边合格,恐怕连毕业都成问题。
那么多果子,我还就不信一个都打不中。
对射击有心理Yin影的莫占磨蹭了半天,把手中的石片投了出去。
结果证明,命里无时莫强求的东西,并不应环境和身体而改变:不仅没有果子落地,还砸下了几条肥又大的毛毛虫。
莫占心下恼火,又捡起几颗石头掷了出去,结果更加凄惨——除了几片干枯的烂叶子,连毛毛虫都没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食物就在眼前却吃不进嘴,这才是真正的绝望。莫占悲愤地仰天大吼。
就在莫占做好“人为食亡”的准备爬树时,一只不知何时出现的小动物吸引了莫占的注意。
一只长相类似猞猁的生物,正趴在树下盯着自己看。
说它“类似猞猁”,是因为在莫占的印象中,并没有见过黑毛白斑的猞猁品种。而且小家伙只有二十多公分高,要不是标志性的耳壳和笔毛,莫占差点就把它认成猫了。
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互瞅了半天,最终还是莫占先选择了鸣金收兵。俗话说得好,猫有虎性,人类碰到体型大点的野猫都犯怂,和猎豹四六开的猞猁还是能不惹就不惹比较好。万一惹了一只小的招来一群大的,这荒山野岭的可就够自己喝一壶了。
莫占面对着小猞猁(伪),脚慢慢向后挪,努力表达着自己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可对面似乎并不在意,爬起来舔舔自己的爪子,“蹭蹭蹭”地爬上了树。
正午的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莫占眯着眼用手遮在眉弓上,隐约看到小猞猁在树冠上钻进钻出,每次停下不久,都会有一个柄被咬断的面包果“噗通”掉在地上。
莫占克制住当强盗的冲动,咬牙看着橄榄球大小的果子在地上滚来滚去。
如果它能听懂人话,好想让它给我留几个啊
莫占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还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小猞猁从树上敏捷地跳下,将面包果的jing柄全部咬在嘴里往远处拖。
也许是背后渴望的眼光太过炽热,猞猁没走多远便停下了步伐,用前爪扯掉两个面包果,用后腿把面包果踹到了莫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