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师父啊,你看看我嘛,我觉得自己今天特别好看!”
两名扫地的弟子听着掌门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免不得面面相觑。年纪小点的那名弟子忍不住问旁边的师兄“里面那位是咱们的大师兄乐寻吧?”
“管好自己的耳朵,不该听的别听……”那位师兄脸色一变,赶紧拖着师弟远离这里。
再说回房间里,
乐寻穿着Jing致绣云纹滚银边的青袍,衣襟微开,墨发散乱披在双肩,越衬着那张脸面白唇朱,俊雅不凡,眸子转动间带了潋滟。
这样的好看的人,现在却是脱了鞋子丝毫不顾礼仪地坐在椅子上。
“掌门师父,你看一下我嘛,难不成你那破棋盘会比我好看?”嗤笑一声,乐寻不满地用裸足蹭了一下对面专心打谱的某人腰间。
“私自换了门派统一服装,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不成体统。”长桦神色不变,手上还捻着一颗白子,似乎是在思考落子的位置。
“你连看都没有看我嘛。”乐寻眉眼一挑,伸手啪一下打落长桦手中的棋子。
“乐寻,你哪天不是这样?别闹我了,出去吧。”长桦颇为伤脑筋地叹了口气。
“哦?”疑问地拉长了尾音,还转了几个调,葱白的十指握成拳,乐寻一下子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嚷嚷起来“长桦!你觉得我是在闹你?”他怒极而笑,抓了一把棋子扔出去,还是不解气,手一伸直接把长桦面前的棋盘掀了个底朝天。
“你何时才肯正眼看我?!”
长桦任他撒泼,也不计较他直呼师父名讳的不敬,只是皱着眉看他,那眼神似乎是在问自己什么时候没正眼看他了。
乐寻气得够呛,嘴里哼了几声,也没说出话来,甩了袖子摔门而去。
“孩子心性,真是Yin晴不定。”长桦一边一颗颗地捡起棋子,一边感慨,想起乐寻与他之间的恩怨,心里黯然。
我对他本就有愧,他这般做法,估计也是怨恨我,由他去吧。
后来几天,长桦难得过了些安闲日子,乐寻那闲不住的主子却不知道哪去了。
那日他坐在书房,心里有些不安稳,突然就听到有弟子汇报。
当时情况太急,长桦只隐约听了七八成,什么大师兄下山遇险,什么贼人凶猛,反正他只清楚乐寻受了伤,似乎还不轻。
他急急忙忙,先是回了自己房间,揽了一堆瓶瓶罐罐,然后赶去。
长桦赶到的时候,乐寻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得吓人,脖子上还缠着纱布,少了平时的狡黠,反倒是令人一时不惯。
“师父……”乐寻用力咳了几声,然后吃力地想要撑起身子。长桦赶紧用手扶着他的肩膀,乐寻就顺势靠在他怀里。
“怎么伤得这么重?”长桦皱眉,动作又轻了几分。
“我下山遇到了一伙强盗,徒儿本想为民除害,不想差点败在贼人手里,让师父丢脸了。”乐寻将脸埋在长桦胸膛,也不知是难受还是羞愧。
“不重要了,为师带了些药来,先用了吧。”长桦说着就要解他脖子上的纱布。
乐寻猛地一惊,一下子就坐直起来,捂住脖子干笑“掌门师父,不用了,我刚上完药……”
“那药怎么能比?让为师帮你上药。”长桦凤眸一眯,眼中闪过一道Jing光。
“不用了,师父,真的不用了……”
长桦静静地看着他,面无表情。
“乐寻,把手放下。”
乐寻一下子就蔫了,认命地放下手,任由长桦将纱布解开。
白皙的颈子完好如初,哪来的什么伤。
“师父你听我解释,徒儿……徒儿就跟你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乐寻,我知道你一直怨恨我夺了师兄的掌门之位,我也知道你一直认为师兄之死与我有关,但你为何非要如此戏弄欺骗我,你若这般不满与我之间的师徒名分,便……断除关系吧!”长桦将带来的药瓶尽数扔到地上,噼里啪啦摔出一地的各色药粉。
乐寻完全被吓住,他从来没有见过长桦这样发怒的样子,干涩的唇张合几番,到了嘴边的话始终全部化为一声苦笑。
原来长桦早就离去了。
他看着没有关上的门,眸子怔怔出神。
长桦这次确实难得生气了,他跟乐寻本来并不是师徒。
乐寻其实是他师兄的徒弟,五年前门派掌门之争,师父命他做了掌门,师兄气急攻心之下积郁成疾,竟就此卧床不起,不久就仙逝了。
乐寻只比他小五岁,两人辈分却差了一大截,无奈长桦的师兄临终前将乐寻托付给他,还硬逼着长桦收乐寻为徒。
两人的师徒名分便是这样来的。
长桦生性凉薄,觉着只要随着乐寻去,也算是问心无愧。现在想来,却还是太纵容他了。
这下子也好,关系一除,乐寻他那是天高任鸟飞,做他的逍遥散人去,此生交集俞少越好!心中烦闷焦躁,长桦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