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如今亦不知辛无名到底有何目的。
这食物看着虽然精美,但其内或有剧毒,是以方勉虽然饥饿,仍是走到一边
坐下,看也不看那食盒一眼。
关蓉久随方勉,知其生性谨慎,如今坐在一旁并非不饿,只是不知辛无名的
目的,不敢贸然去动。
关蓉轻笑一声,伸手取出食盒内的两只白瓷碗,分别盛了满满的一碗粥,笑
道:「勉哥哥,你就放心吃吧,粥内没有毒,我白天都连吃了好几碗了。」
方勉闻言将信将疑看着关蓉,见她此刻已正大口喝着粥,那稀熘稀熘的声音
不时传入耳中,其行为虽然老道,但终究孩子心性,再加
上腹中实在饥饿,便也
放下心来,走到桌边一起喝粥。
二人很快将一小桶粥喝完,待得放下那奴婢过来将食盒收走后,二人仰躺在
床上,方勉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看着顶上的横梁,张口问道:「蓉妹妹,你知不
知道那人是谁?」
关蓉自然知道方勉问得是谁,闻言轻轻摇了摇头。
方勉察觉到她的动作,侧身将手支起脑袋看着她。
关蓉亦是抬眼看着他,突然轻声说了一句:「勉哥哥,你真好看。」
方勉面色一红,急忙躺下,他此时早已换了一身打扮,面上的污垢也已被洗
净,只是身上的伤痕尚需要一些时日愈合。
二人躺在床上,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片刻过后,关蓉已发出一阵轻微的鼾
声,显然已经熟睡。
方勉先前昏睡了一日一夜,此刻精神尚足。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一会,又坐起身来,轻手轻脚到了屋外。
屋外夜色正浓,满头星子挂在天上,一闪一闪犹如眼睛一般。
方勉坐在石椅上,脑中思绪万千。
自从方道通死后,他便一直流浪,原本毫无希望的人生,此刻似乎又有了一
丝改变。
他回首望着屋内,似乎能透过墙壁看到正在熟睡的关蓉。
二人一起流浪了半年之久,方勉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他轻轻握了握拳头,转头看向天边。
东边天空上,一轮明月在群星的环绕中,将柔和的月光洒向大地,月光银白
,犹如观世音菩萨净瓶中的甘露。
天微微亮的时候,方勉与关蓉便即起身,二人在房内洗漱完毕,随后便跟着
昨日那侍婢前往前厅。
三人穿过院门,又走过数道回廊,方才进了一个天井,天井正前方便是前厅。
二人步入前厅,见辛无名此刻正在前厅中用着早饭,见了二人头也不抬,随
口问道:「可曾用过早饭?」
二人摇了摇头,辛无名随手用筷子指了一指对面的座位,又让下人端来两碗
热粥。
二人当下也不客气,坐在厅中一起用了早饭。
吃罢早饭,辛无名将二人唤至身前,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眼二人,随后喝了一
声:「跪下!」
二人一愣,面面相视了一眼,关蓉身子一颤,正欲下跪,却被方勉一把拉住。
方勉站在辛无名身前,一脸傲然看着他,身子如剑一般笔直站着。
辛无名见二人如此,非但没有发怒,反倒有些嘉许地点了点头,道:「不错
,小小年纪便有傲骨,只是虽有傲骨,若没有实力,反而会惹大祸。」
说着指尖一弹,两道劲气直打方勉膝盖。
方勉只觉膝盖一疼,整个人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不料方勉膝盖甫一触地,立马又站了起来,倔强地看着辛无名,双唇紧紧抿
着不发一言。
辛无名嗤笑一声,又是两道劲气打在方勉的膝盖上,只是方勉如先前一般,
摇摇晃晃又站了起来,膝盖处已经血肉模煳,豆大的汗珠沿着发梢一直淌到脸上。
关蓉看不下去了,急忙跪在辛无名面前,又拉着方勉一同跪下,只是她力气
太小,拉不动方勉。
方勉将手臂一挥,甩开关蓉的手,大声道:「我爷爷说过,男子汉可跪天地
,可跪君主,可跪父母与授业恩师。你一不是君主,二不是父母,三不是我师父
,我凭什么要下跪?」
辛无名闻言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料到方勉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当下愣了半
晌,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站起身扶起方勉,笑道:「说得不错,男子汉可跪父母,亦可跪恩师,既然
如此,我便收你二人为徒,如此你可跪我了罢?」
不想方勉闻言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爷爷曾经告诉过我,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你与我非亲非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