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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琦来还带了点吃的,是年初阎家送的,她挑了几样点心带过来了。
大概是被剧情触动,沈金台对他们都有了某种珍惜之情。
他其实一直觉得沈如海也是有点可怜的。年轻的时候和儿子关系不睦,如今老了,和儿子和解,却不知道他的儿子,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如果不是他穿过来,沈金台早就跳楼死了。
那现在,原来的沈金台到哪里去了。
或许和他一样,莫名其妙到了另一个世界,重新开始新的人生了吧?
沈如海见他这样看着自己,便笑了笑,说:“你演的很好,终于知道你是怎么工作的了。”
大家在房车里聊了一会,小糖就说起当初拍《飞行员》的时候吃过的苦:“如今拍阎总他们公司的片子,拍摄条件好多了。”
柳琦听说他爆破的时候受过伤,跳过江,就说:“看来哪一行都不容易。”
“演戏也不要太拼了,安全还是要放在第一位。”沈如海说:“我就是年轻的时候太拼了,落下一堆毛病,胃就是那时候喝坏的,老了想要保养,已经晚了。”
是啊,干哪一行都不容易,沈如海打拼了一辈子,人过中年,突然破产,头发都急白了,回过头找关系不睦的儿子要住的地方,个中滋味,大概和许大海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许星辰,他能体谅许大海,作为沈金台,他也应该尽可能的,给予沈如海同样的体谅。
或许永远没有办法像父慈子孝的家庭那样和睦美满,但他至少可以像许星辰那样,尽力而为。
在许大海还没有完全不认识他的时候,许星辰带着许大海去了一趟北京,逛了故宫,□□上看了升国旗,后来一时兴起,甚至还带着他到了孙明志上班的地方,远远地看了一眼孙明志。
许大海摇摇头,说:“还没有俞程林那小子好。”
许星辰就笑了。
北京的大夫对此也无能为力,从北京回来以后,许大海的病情就加重了,渐渐地,都需要他提醒,才能想起他是谁。
“我是谁?”
“你是我儿子。”
“我叫什么?”
“许星辰。”
“那你叫什么?”
许大海就嘿嘿地笑,说:“许大海,星辰大海,你妈给你取的名字。”
“那我妈叫什么?”
“她叫……她叫……想不起来了。”
“她叫陆明芬。”
许大海笑着说:“对,对,明芬。”
又是一年冬天,许星辰不放心让许大海一个人在家,领着他去菜市场买菜,路过俞程林的鱼摊,许大海说要吃鱼。
“你还记得他不?”许星辰问。
许大海摇摇头,问:“我认识他么?”
“大爷,我是俞程林。”俞程林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许大海又摇摇头,盯着鱼池子说:“要条鱼,鲫鱼。”
他连俞程林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许星辰在老家一年,和俞程林又熟悉了起来,挑鱼的时候,俩人聊了半天,俞程林还不肯收他的钱。
“那行,改天我请你喝酒。”许星辰说。
从菜市场出来,许大海说:“这小伙子不错呢。”
许星辰就笑,眼睛有些shi润。
十几年前,他将俞程林叫出学校,狠狠揍了他一顿,一口一个变态地骂,还告诉了俞程林的家人,仿佛男孩子喜欢男孩子,是极恶心和难以理解的事,十几年后,都不知道俞程林是直是弯,都开玩笑地想撮合他们俩。
过去的事,都忘了。
忘了也好,只记得自己叫许大海,许星辰是他的儿子。
只知道老子老了,病了,依靠儿子,是理所当然的事。
俩人晚上喝了鱼汤,此后每隔几天,俞程林都来他们家送鱼。
许大海坐在院子里,看着许星辰站在梯子上摘柿子,问说:“俞程林这小子,是不是喜欢你啊。我看他不错啊。”
他甚至还偷偷跑到菜市场去,问俞程林喜不喜欢他儿子。
“我儿子不是变态呀,他不知道,我瞒着他来问你的,你要是不是,别骂他。你喜不喜欢他,我儿子是大学生,在北京上班,可有出息。”
俞程林笑了笑,又惊,又感触,说:“我是。”
许大海眉笑眼开:“那你考虑考虑呀,他还蛮喜欢你。他单身。”
许星辰接到俞程林的电话,跑过来接他,回去的路上许大海就念叨说:“我死了,你怎么办呀,身边也没个人。你老了,谁照顾你啊,也没个孩子,身边还是要有人照顾你呀。”
许星辰已经听腻了这些话,也不回答,父子俩拎着鱼回家。
冬天过去,春天便来了。
许星辰给他打了一盆热水,让他洗脚,自己则坐在旁边看电视。许大海泡了一会脚,有些发呆。许星辰关了电视,就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