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逃过神明双眼的,他居然用肮脏的心思企图将龌龊包装成精致,他的贪婪和懦弱早就在那双眼皮子下面无所遁形,一次次的自我洗净与麻痹如同可笑的丑剧。
太难看了,姬睿。
太难堪了,姬睿。
被一览无余的自己还剩下什么是能够用来奉献,用来交换——
“回答我。”雍正邺加重了声音,怒意勃发在即。
司睿紧闭着自己哽咽的声音,他可能剩下的只有这卑微的体面和虚假的自尊。但这一切只为他换来了又一次的掴掌。
啪的一声,火辣辣的疼缓解着他的罪恶感,被训诫的痛让他知道自己还能获得追随的资格,未被抛弃的安全感让他渴求更多的疼痛,他已经分辨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他只知道无论哪一种现在都不应该出现,他应该解决问题,对——他要解决而不是任由情绪溺死他,于是他颤巍巍的张开嘴,轻声又畏缩的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不明不白的道歉。”雍正邺的拒绝如同抽走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恶魔。
他的委屈酸涩的遍布全身,恶意像最后的防御油然而生,明明是赢锋应该引导他的……而对方只是撂下他一走了之,不是他的错,至少不止是他的错。
他猛然发现,他对于赢锋的离开从未像表现得如此漠然——在他第一次挽留蒋世城留在军部失败以后,他就封存了期待,不再越雷池一步——他的高傲不允许自己被拒绝第二次。
雍正邺的手再次扬起时,司睿反射性的闭上双眼,预料之中的巴掌没有落下,那只手抚摸着他发烫的侧脸,“哭泣从来不是懦弱,我说过,你可以在我面前成为你自己。”
声音渐渐变得独占而决绝,“想要我教你‘爱’,就必须在我面前脱掉全部,身体上的,心上的,一丝不挂是我的第一个要求。而你将得到我的承诺,姬睿——看着我。”
司睿咬着唇睁开眼睛,睫毛轻颤,他看见雍正邺俯下身来靠近着他,庄重而温柔,像发着光怜悯照耀他的天神,又像散发着黑暗诱惑他坠落的恶魔,“你的眼泪永远能得到我的原谅。”
司睿的双瞳骤然紧缩,温热的液体违背着他的意愿,无声的从两颊滑下。打在棉被上,落在赢锋的心里。
而赢锋只能在心底无声的叹气,他太清醒了,所以他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人早已俘虏,一个自由的狂热者突然被名为爱的枷锁牢牢绑住,被牵绊的恐惧让他想要逃离,所以他退开了一步——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冷静沉思的短短一年间,对方就能如此放肆。
清醒是一种惩罚,惩罚他心疼如割却要面无表情。
因为他是引导者,并即将成为索取者。
姬睿的第一次离开是追随本心的自我之旅;
他气闷却不会追责。
姬睿的第二次离开是轰轰烈烈的改变世界;
他不爽却无比自豪。
但这一次——他怎么可能看着他在不甘和悔恨中愚蠢的妄图用离开来逃避一切。
爱情从来不是互相成全,而是互相成就。
雍正邺伸出手穿过对方的腋下,一收,将人拖到自己的怀里,他的下巴抵在司睿的脑袋上,摸着他的头发,撤下一切后的眼中只有细密的心疼,“大声点儿,我喜欢看你脆弱的样子,就像个一触即碎的瓷娃娃,只有我养得起,也只有我见得到瓷玉落泪的奇观……我喜欢被你依赖。”
司睿的手勾住对方的脖子紧紧卡住,肩膀不停地抖动着,他的头埋在那锦衣之中渐渐响起越来越不成声的哭音,肆意释放出所有混杂的情绪,不愿再去分辨需要隐藏哪一个,抽噎着断断续续的说,“你…说过,你不喜欢…不喜欢羁绊…!”
“不是我说的,是蒋世城那个傻逼。”雍正邺骂的毫不带停顿。
“…你…”司睿忿恨的挪动着身上凑到雍正邺的脖颈出狠狠的咬了一口,“…你说…说…嗝——你说不相信我爱你…!”
“我相信你的承诺,但你都做到了吗?”雍正邺刚开口就觉得脖子那儿猛地更加疼了,无奈的说,“自己毁约还要我继续无条件信你,有这好事?”
热液滴在雍正邺的脖子上,顺着根儿的往领口里面钻,怀里的人已经哭到不停的打起嗝来,他似是完全无视了雍正邺的话,只管着自己继续说道,“你还…嗝——你——嗝——你还不接受我…我的道歉…!”
“…你还打我——!”司睿几乎像是个孩子一样崩溃着,将积累了不知多久的眼泪一次性爆发了出来,冲垮着防御工事,如同海啸般席卷一切。
雍正邺几乎要以为他下一句就要说,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了。
他一手搂着司睿防止那臀部上敷着的药滑落,一手一下下拍着对方的背替他缓气,勾起唇角,声音显得懒散,“啊,我的错行了吧,想要我的爱吗?”
“……”司睿沉默了下来,闷闷的赌气,“你…说我嗝——的‘爱’不是爱。”
“没关系,爷会自己从你这里来拿我想要的‘爱’”既然他已经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