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皱眉,皮笑rou不笑得说道:“呈祥,你以后的婚契可不容易了,你哪怕不为自己着想,也不能让你祁家的祖父们,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你的婚契担心啊。”
方呈祥一下子就捏紧了手,想说什么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跟方呈清,都是虫帝帝后的嫡子,但先是方呈清突然去世,他的雄父之后在一次星际旅行中被星盗撕票也出事了,很快他唯一能依靠的外祖家族祁家也被驱逐出了主星系。
就这样,最后他父皇还嫌不够,还要对祁家,对他下手。
一个皇位就真的这么重要吗?
……是很重要,虫族的寿命这么长,皇室的虫帝如果再用些稀世珍宝养养命,活个七百多年都不成问题,可以做一辈子的虫帝,这种情况下子嗣算什么?所有的皇室子嗣,都是潜在的竞争对手。
小时候他不懂,为什么父皇那么讨厌兄长,甚至最后要对兄长下手,父子相残。但慢慢的长大了他就懂了。
因为兄长实在太过耀眼了。
耀眼到哪怕兄长明确表示过,不在意皇室那片星域的财产及权力,要凭自己的能力去闯更高的舞台,他父皇还是坐立不安,视兄长如眼中钉rou中刺。
不除了睡都睡不安稳。
方呈祥想到自己的外祖祁家,再想到兄长留下来的一对雌雄双子,最后想到自己……
不会放过的,他的父皇不会放过他们的。
因为父皇自己都知道,自己做的事太Yin损了,他心虚,不将这些可能会对他进行报仇,抢他位置的他的子嗣先一步毁了,他自己都睡不着。
方呈祥的嘴里一片血腥味,却吐不出来。
他只是想笑啊,他的兄长,那么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曾经被先帝亲赐“明澈”的封号,直接指认为下一任虫帝,当初还在世的时候甚至曾经还是全虫族的白月光。
仅仅凭借自己的能力,险些打破雄虫禁军令,都已经走到军外编制几乎等同于军团长的位置了。
但最后呢?却落得一个死无全尸,身败名裂的下场。
那些虫族民众们好像集体忘了,兄长曾经还是他们的“帝国雌虫白月光”“全帝国最想嫁的雄虫”……,全部都默认了兄长其实就是个娇纵跋扈的雄虫,和帝国其他雄子一般无二的,其实对外的形象都是装的这种说法。
哪怕方呈祥也知道有人控制了舆论,可依旧难以接受兄长都已经死了,还要被人这么污蔑,连祖父家都要这么被明晃晃的打压。
方呈祥闭了闭眼睛,他就是不听话又怎么样?祖父祁家再被打压最坏也不过跟几十年前一样,再次被逐出主星系罢了。
他就是听话了,他的那位好父皇,也依旧是不会放过祁家的。
方呈祥转头看向陆兮:“算起来殿下也是我学弟,既然这就是一场乌龙,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也就没有到要谈婚契的地步。突然造访惊扰到殿下及家主冕下,是我的失礼,我这就先行失陪了。”
他低头看看手里的终端,在他完全清醒以后就给自己手底下的人发消息了,居然还没有来人?
陆兮看看这位学长,之前开学时也曾跟这位学长接触过,他就直觉这不会是一个喜欢玩Yin谋算计的人。
但还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位皇子。
话说来到帝国这么久了,这还是他第一位接触到的皇室成员呢。
公爵见方呈祥完全不听他的,威胁也没有用,一边在心里暗骂到时候收拾这小子,一边慢慢将目光投向菲勒。
话说……
要不是他那位表兄亲自告诉他,这是他的嫡亲孙子,他还不知道这就是当年走丢的小皇孙呢。
幸好他手里准备的方案不止一个,不然全靠方呈祥这个没用的东西,怕是这一次皇室就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公爵的笑容慢慢的和蔼起来,对陆兮道:“看来殿下跟自己雌君关系是真的很好啊,这么看要给殿下另行介绍雌侍的我倒成坏人了。”
说着,公爵又似是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头,状似很抱歉的说道:“不说我都忘了,听说菲勒上校曾经是99点增幅点的s+级血脉?”
说着,公爵笑的很温和的问道:“现在菲勒上校血脉恢复了吗?”然后不等菲勒回答就笑眯眯的说,“看样子是恢复了,看来要恭喜上校了。”
然后公爵笑眯眯的看了一眼方呈祥:“好侄儿,不是说要走吗?一起走啊。”
在听到公爵点到菲勒的时候,方呈祥就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他捏紧了自己的小腿,他就算真的听了方寒卿的,跟陆兮婚契完,方寒卿就不会把菲勒的身世公之于众吗?
还是会的。
除非菲勒这辈子都不进入军队,否则迟早有一天会的。
皇家的人来势汹汹,走的时候排场也不小。
等他们都走完了,几乎整个大厅都空出了一半。
陆承林脸上都冷的掉冰渣,看来皇室是嫌日子太好过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