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怀着胎儿、心惊胆战一整天的沈悦木终于扛不住疲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看着儿子的睡颜,沈斯眠的心既柔软,又有些酸涩。
今天早上,在又一个被段顾爱抚的春梦里醒来后,他还心烦意乱,想着就此和对方一刀两断。
而此刻,就算有悦木在场,他都想握住段顾的手,仔仔细细触摸男人的伤口,抚慰他、滋养他。
沈斯眠发现,他根本遏制不了对段顾的感觉,它是惊涛骇浪下的巨鲸,牢牢抓住了他的心脏,捕获着他的肉体,让他在荒芜的迷津里纵情放荡。
他想的要命,一双端丽的丹凤眼溢满了水痕。
在沈斯眠有意识时,他已经把脸贴在了段顾宽大的手背上,用指尖轻轻地摩挲着男人的胸膛。
“醒过来.....哪怕继续折磨我、凌辱我,也好过你躺在这里一动不动。”
他喃喃自语,面容有点发红。
就在沈斯眠闭着眼哀求时,昏迷不醒的段顾忽然咳了两声:
“咳.....嘶,这是、什么地方?呃,”
他慢慢睁开眼,刚要抬起手臂,就因刀口的灼疼倒吸一口凉气。
“段顾....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看到那双深邃的黑眸,沈斯眠又惊又喜,立刻柔声问道。
段顾看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视线却转到了沈悦木身上。
“木木.....”他用沙哑的嗓音叫道。
听到动静的沈悦木从睡梦中醒来,立即扑到了男人眼前:“段总!你醒了,太好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看着段顾棱角分明的脸,他顿时泪如雨下:“我好担心....呜呜,呜哇——”
段顾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摸了摸他的小腹,沉声道:“你还大着肚子....乱跑什么。”
“我没事,呜、宝宝....宝宝也在担心你。”沈悦木连忙握住他的手,脸色羞红道:“你好好摸摸它。”
“好.....乖,别怕。”段顾立即放缓了语气,把手掌放在他的小腹上。
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沈斯眠低下头,原本明媚的双眸失去了光采。
“好了,你回去休息,这里,有沈总在就行。”安抚完沈悦木后,段顾又淡声道。
沈总.....听着他对自己的称呼,沈斯眠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虽然之前在公司和工地碰面时,段顾都是这么叫他的,他也不觉得陌生,但此时在对方和儿子的浓情蜜意下,这称呼却显得那么生分和淡漠。
“可是,我想在这儿陪着你.....”沈悦木依依不舍的说道。
“听话。”段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已有了一丝威严。
“唔.....”沈悦木轻轻咬住下唇,眸光莹莹闪动。
段顾是他的丈夫,也是他的主人,从被破处到确立关系,他早就习惯对男人言听计从了,此刻就算段顾躺在病床上,他仍能感受到那种强势的压迫感。
“木木,听段总的,回去吧。”看着儿子小鹿般惊颤的模样,沈斯眠轻声道。
有父亲发话,沈悦木也不再坚持,和段顾叮嘱了几句注意伤口的话,就离开了病房。
他走后,病房里又安静了下来。
“之前在木木面前叫我段先生,现在是段总,我这算是升级了?”过了一会儿,段顾动了动受伤的手臂,调笑道。
他低沉的声音就像无形的大手,一下子勾住了沈斯眠的心弦,让他再度露出不安和脆弱的神情。
“为什么?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帮我?
沈斯眠不由自主地咬住下唇,问道。
段顾定定地看着他,目光中有一丝探究和隐忍:“我说过的话,答应你的事,都会做到。”
沈斯眠避开他的眼神,颤声道:“那点钱,根本不算什么,就算要不回来,也不会怎么样.....”
听到这话,段顾的神色冷了几分:“是,那点钱对手眼通天的沈总来说当然算不了什么。”
他早就该明白,从在工地上差点被送到警察局的凉夜里,他就该一清二楚,沈斯眠和他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对方是琼脂玉液养出来的少爷,是高高在上的明月.....就算他拼尽全力、扒皮去骨向上爬,也只能沾到他半点清辉。
沈斯眠这样的人,就算被拉入泥潭、遭受屈辱,摔得鼻青脸肿,又能怎么样呢?
他背后是庞大的沈家,是一个无人能撼动的商界帝国。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见他突然冷脸,沈斯眠有些手足无措。
“但沈总看不上的‘一点钱’,可是工地上民工们一整年的薪水,是他们养家糊口的....嗬、嗯——!”
没等段顾说完,沈斯眠就再也忍受不了,直接冲上前堵住了男人的嘴。
“你.....!”唇舌相缠的瞬间,段顾冷峻的脸上闪过诧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