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妃的教养不允许她做出太多离经叛道的事情,但她一直坚信着自己父亲是清白的,所以她在自己的永和宫中不停抄写经文为父亲哀悼。
这般举止却是触怒了魏景帝。他本就不是很喜欢静妃,这下更是连永和宫的门都没有踏进去过了。
三年后,又一次春围之年。
陆尚书的科举舞弊案被翻案,真相大白。但是朝廷还没来得及去接回陆氏满门,就接到消息称陆氏发配到的临安城被侵占,满城几乎无一活口。
静妃坐在榻前,听说了这条消息,当场昏迷过去。
待她醒来之后,生活日渐麻木,最后悄然离世,没有撑过这一年的冬天。
第十九章 长公主驾到
陆宣儿的祖父,礼部出身。她的父亲同样也是礼部出身,最后还高居礼部尚书之位,入了内阁。
陆宣儿是陆尚书的老来女,年近四十才有了陆宣儿这唯一的女儿,所以一向疼爱。只是在教导人上面未免有些按照规矩行事了。
本朝民风开放,女子地位并不低。就看萧以安能以长公主的身份手握最大的兵权就知道这一点。但陆宣儿从小被条条框框束缚着长大,她的生活,容不下太多的离经叛道。
这样的一个姑娘啊,她想要的东西不多,但想要让她幸福也很困难。
萧以安接过下人手里的缰绳,手轻轻拍打着疾风的头。
疾风是中原难得一见的汗血宝马,这些年萧以安在外征战,它也一直陪同。这一次回国,萧以安估计自己很久都不会再回边境,而且因为疾风的高傲,萧以安的配马只有疾风,所以疾风就陪同她一起回到了都城。
萧以安翻身上了马,率先驾着马离去。身后,两个侍卫也跟着上来。
她现在不知道要怎么让陆宣儿幸福,但至少她现在能够去看望一下陆尚书,庇护一下陆府。
权势这个东西,一旦消失,就难免人走茶凉。
……
“老师。”
Yin暗而有些chaoshi的地牢,光线从脏旧的小窗里透进去,洒在地牢里却不显得清楚。至少萧以安踏进地牢的时候,也没能很清楚的看到那个背对着她、坐得笔直又倔强的老者背影。
待渐渐适应了黑暗后,萧以安才看清了陆尚书。
坐得笔直,头发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情灰白了大半,但是却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没有半点凌乱。
陆尚书当年在上书房教导皇子,而萧以安身为皇后嫡女,又深受皇帝宠爱,天资聪颖,所以当年也被允许一同在上书房上课。
在上书房上课的时候,陆尚书因为太过刚直,所以教导的东西并不算受她与萧以哲的喜欢,但是这位大人身上的风骨,却是难得一见的文人风骨。
也许刚直,也许顽固,也许不知变通。
他也不是不知道自身的问题,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受帝王待见,以至于在尚书位上呆了近十年才入了内阁。
但是他依旧坚持着自身的风骨。
这样的人,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敬佩。
所以萧以安的这一声“老师”喊得心甘情愿。
即使这位老师当年并没有教导她什么东西。
陆昂原本闭目坐在那里,嘴里无意识地念着他近几年新写的一些诗文,算是自娱自乐,听到这带着几分沙哑的女声,他着实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
坐久了身子有些麻木,所以陆昂稍微动了动手脚,缓缓转过身,看到那身着湛蓝色骑装,眉目Jing致气势惊人的姑娘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是……长公主!”萧以安不过比萧以哲大了一岁,离京之时年方十七,如今三年时间过去,她出落得越发Jing致,只是眉目还带着以前的样子,所以陆昂最后还是认了出来。
看到陆昂要站起来向她行礼,萧以安连忙伸手制止了,“老师不必多礼。”
陆昂的脸上却带着几分肃穆郑重,“长公主殿下这几年为我大魏立下汗马功劳,陆某这一礼不因公主身份,而是真正尊敬公主的人品。”
萧以安的手最终没有扶到陆昂身上,她重新站直,待陆昂长揖到地后,才上前扶起陆昂。
“老师,我此番前来,是为还老师一个公道。老师刚正不阿,人品朝堂之上有目共睹。”
萧以安与陆昂并不熟悉,所以两人随意说了几句萧以安就告辞离开了,只不过在离开地牢之前,萧以安还吩咐了几句下去,让牢监给地牢通风通光,饮食上也要多加注意。
她想了想,还把自己的令牌给了一个侍卫,让他去宫里请一名太医来。
陆尚书的年纪大了,而且身体一向不好,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只怕最后,就算证明陆尚书是清白的,他的身体底子也坏了。
待安排下去这一系列事情后,她又骑马前去陆府。
春围之年,礼部尚书的府邸一向热闹,但如今的陆府,任何人只要在外面看一眼,就能看出陆府的衰败和悲凉。不仅仅是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