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湄醒來已經辰時,身體被男人強壯的手臂抱了一夜,再加昨夜被這個男人狂浪cao幹楊柳腰肢似乎要被生生折斷,酸得不得了。小心翼翼地扯開他的手臂,從他溫暖的懷中爬了出來,再悄悄溜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出屋子。
過了半個時辰,手裏拿著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先把瓷碗放在桌子上再走到床邊的窗邊,望向窗外,昨夜的大雨已經變小,但仍然淅淅瀝瀝地下著,大雨沒有打散悶熱的空氣,反而加重了濕氣,充斥著屋子裏也是粘膩地裹著的身體每寸肌膚,讓人的胸口如被巨石壓住透不過氣來。
手突然被另一只和暖的大手拉住,她偏頭看他,嘴角勾出一個極溫婉的微笑,溫聲說:早安。
早安。聲音還有些慵懶沙啞。
兩人沒有再多的動作,桑湄仍看著窗外,宗正看了她一眼又閉上眼睛,緊握彼此的手安靜地感受著短暫而珍貴的平和靜謐,似乎無需多言透過掌心兩人的心意已經相互傳遞。
過了一會兒她放開他的手,走到桌邊端起白瓷碗又回到床邊坐下,舀了匙白粥吹了吹才送到他嘴邊,他抬起眼瞼看她,露出了個揶揄的笑說:你要殺我滅口?
我向鎮上的張大娘學的,我還在裏面放了些夏枯草和桑葉,聞起來還不錯。她慢吞吞地解釋著,素手始終拿著勺子遞向他。
宗正本來就是打算逗逗她,沒想到她那麼認真地解釋,倒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無奈地笑了下張口喝下那個還是溫的白粥。這次味道比上一次好很多,倒是很合他的口。他便任她一勺一勺將整碗粥都喂進口中。
我今日去鎮上一趟,藥已經煎好,放在爐子上,你洗漱之後便可將藥喝了。她看著他深藍的眼睛淺淺地說,他的眼睛估摸再過三天就完全好了,到時候他的眼睛就會變回原來的黑色。
早去早回。他將她輕輕攬在懷中,她也柔順地窩在他的懷中,像只乖巧的貓咪。
我先走了,記得吃藥。她離開他的臂彎,耐心地囑咐他後便起身離開。
到了傍晚,桑湄回來的時候雨已經停了,她說身體不舒服又去河邊清洗了身子,等到收拾好回到屋子已經亥時。而宗正早早就將自己洗乾淨等她回來。
他心中總是有些惴惴不安,有些事必須要儘快說清楚,然而還沒等他張口,他的嘴就被她軟嫩的唇封住,今晚她格外熱情,而他盛情難卻......
一番雲雨後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他滿足地抱著她,肌膚相貼就算什麼都不做都讓他悸動不已。
桑湄,等我眼睛好了,和我回京好嗎?他一邊摸著她的頭髮一邊輕聲問。
她沉yin一會兒說:我還挺喜歡這裏的。
以後我們每年都在這裏住幾天,或者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帶你去。
她沒有說話,彼此的原則都擺在那裏,沒有人願意讓渡一步。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她將心中的那句詩句背出。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而他自然地接出下句。
你心裏可曾有一個伊人?她問。
不曾。
現在呢?
......嗯。
你覺得此詩如何?文中女子可是幸運之人?她問,聲音恬淡漠然。
自然是,當今女子若是得一人獨愛終身便是幸運。
哪怕男人妻妾成群?
如若心中只有一人,女子又何必在意呢?他低頭看她,看著她揚起的嬌顏,仍舊看不太清楚,心中升起無限悵然......
你可知道,蒹葭不是女子所欲之情。她抬頭看著他,想從他眼中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為何?
我若是那伊人,絕不會允許自己的男人在蒹葭叢中遊蕩,哪怕心中只有我。天色不早了,睡吧她不再看他,只是淡淡將心中一直想對這個男人說的話都說給他聽。
他本想再說些什麼,然而聽見懷中人已經穩定規律的呼吸聲,所有的話便都咽了回去,他有的是時間將自己的心意做給她看,說給她聽。
此刻他抱著她,便是最大的滿足。
迷蒙間懷中空空的宗正下意識地往床裏摸索,而床裏早已沒了應該擁入胸懷的女人,宗正只得張開眼睛坐起身下床尋找。
隔壁沒有吵人的瓷碗聲,沒有撥弄草藥的聲音,沒有女人溫婉的聲音,都沒有安靜得詭異,寂靜的讓人心驚,心頭襲來一陣不安。
然而找遍屋內前後,他仍沒有找到她,廚房的灶台上還溫著一壺藥,然而似乎也放了很久,藥已經涼了......
他只能告訴自己等她,她會回來的......
然而一等就是五天,他的眼睛已經完全好了,而她再也沒有出現過,她只留下一張紙,上面是他所喝之藥的藥方,還有在信件結尾的珍重二字。
就這樣,她那樣莽撞地進入他的生命,然後又猝然離去,而他呢,卻在這個無人山谷中,失了心,斷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