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自己好像直接路过了那间化妆室,走到了另一个部门。
正要掉头往回走,后面却响起一个不太令人愉悦的声音:“季闫?”
季闫皱起了眉头。
“是季闫吧?”那人道。
这次他的声音稍微离的近了些,应该是朝季闫走了过来。
“嘿,我之前听人说你今天要来这里录制节目,还想着能不能遇上呢!你看,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神奇。”那人低低笑出了声,嗓音是吸烟时间过长导致的嘶哑,加上说话时略带嘲讽的语气,让季闫一瞬间戒备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不记得我了?”
季闫压低了眉头,抬脚就走。
那人快步追上前,冷笑:“急什么?这么久没见都不和同学打声招呼就走么?”
季闫:“让开。”
如果不是这里的走廊上装着摄像头,季闫觉得在他主动凑上来的时候,他就能一拳挥过去了。
恶心。
掺杂着浓浓的厌恶与烦躁,在某个瞬间化成一股黑雾笼罩了季闫。
命运总是这样离奇,在季闫以为自己已经从过去的泥沼中走出来的时候,又二话不说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只能不断在心里想着池暮的名字,才勉强将这股感觉压了下去。
但显然,恶心本人完全没有自觉,他走过来后就一副老熟人相聚的模样卡在走廊中间,阻止季闫离开。
由于身高差距,季闫一眼就看见了他胸前挂着的工作牌,上面写着:特殊通行证。
和他的一样,属于电视台发给嘉宾的临时证明,可以在内部自由出入。
“还装不认识我呢?你现在很牛逼了嘛,电竞圈混的风生水起?又是冠军又是奖金的,这就看不起人了?”恶心本人勾了勾唇,忽然靠近他几分低声道,“别呀,咱们是什么关系?以前你那些东西都还在我那儿保存着呢,什么时候你想回忆了,我可以给你送一份过去?”
“哦对,今天跟你一块来的那个电竞明星,Dusk是吧,要不要也让他一起看看?”
季闫猛地抬眼看着他,目光森寒,好像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让人身体里外一阵发凉。
对方的笑容仿佛一把利刃,切开了季闫拼命想隐藏的东西。
他的世界嗡的一下,又回到了那段最黑暗的时光。
什么都看不见,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什么要Yin魂不散?
如果他能消失就好了。
如果能让他消失……
“季闫!”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即便季闫此刻脑子有些混沌,还是立刻就认出了声音来源。
是池暮。
他转头一看,发现池暮就站在身边,面容难得严肃。
再一看,他不知什么时候按着那个男人的肩膀,把他掐在了墙壁上,掌心下的动脉剧烈跳动着,因为缺氧导致的面部痉挛使得男人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可怖而可憎。
对方是个接近一米八的男人,但季闫掐住他脖子的时候他却没能立刻挣开,甚至在之后的推攘中也没能让季闫松手,足以见得季闫刚才用了多大的劲。
“季闫,先松手,听话。”池暮怕刺激到季闫,柔声哄他。
季闫一愣,反应过来,猛地松开了手。
旁边有人闻声走了过来,人影幢幢,并不大的走廊顿时一片吵杂。
池暮握着季闫的手,将他往后面的化妆室拉去,感受掌心的手从未有过的冰凉。
好在这间化妆室是空的,并没有人在。
池暮把他拉进去后,季闫就把脸埋在掌心,坐在椅子上沉默,他的身体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弯了一样,整个人蜷成一团,显得脆弱又茫然。
池暮在旁边的饮水机倒了杯水递过去,季闫也没有接。
他叹了口气,将杯子放在了桌上。
他知道自己是个胳膊肘往里拐的人,护短护的不讲道理。
即便是今天这种情况,池暮在不清楚前因后果,但仍然无条件相信季闫。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和季闫是什么关系,但能让季闫不管不顾做出这种举动的,问题显然出在那个男人身上。
也许还和季闫曾经受过的校园暴力有关。
季闫坐了很长时间,才哑着声问:“他……怎么样了?”
池暮在他跟前蹲下身,仰起脸看他,语气坚定地说:“没事,别担心。”
“我刚才,想掐死他。”季闫缓缓说道。
池暮一愣。
“我,有一瞬间,真的想掐死他。”季闫抬起头,眼眶微微通红,目光中的混乱与空洞尚未完全恢复。
池暮看着他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忽然心疼的不行。
“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好吗?”池暮轻声问道。
这里人多嘴杂,又刚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