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荀怒道:“你不要命了?”
妙芜比他更凶,“死过一次的人难道还会怕死吗?!”
她泪流满面,口中说的话谢荀却不是很懂。
“我就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只要找到狐仙庙,只要我们藏在里头不出来,谁也进不去。待上几年,熬过这段剧情就好了。”
谢荀摸到她脸上的泪,指尖微颤,说:“你别哭了,别再哭了。”
妙芜反而愈发伤心起来。
谢荀见此,忽然抬手,一指点在她颈间,妙芜即便失去知觉。
等到妙芜再次醒转,暴雨已停,身上衣物也已换过。
小黄狗驮着谢荀和她在山林间奔跑。
他们偶尔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便继续赶路。
谢荀和她说,感应到狐仙庙在西方。一直往西,应该就能遇到狐仙庙出现。
然而没等到狐仙庙出现,碧游观的人就追上来了。
亲自带人追捕谢荀的正是谢荀的师父沈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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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喜欢你
妙芜和谢荀一路向西, 赶了两天路,到了晚间遇上一场暴雨,不得不找了座废旧的长亭避雨。
亭外雨大风疾, 妙芜用符火在亭子里点燃一丛篝火, 转身,就发现小黄狗,哦不, 化出妖身本相的它此刻应该是大黄狗才对。
大黄坐在朝风处, 用毛绒绒的身躯为他们挡风,低头舔.弄被雨打shi的皮毛。
谢荀背靠它而坐, 摸索着从行囊中抽取一只酒囊。
“天寒, 喝两口暖身。”
妙芜走过去,和他并肩而坐,接过酒囊喝了三口。
酒是最烈的烧刀子, 一口下去辣喉,两口下去肚肠里就好似着了火。
妙芜才喝了三口,就忍不住捂着嘴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咳……这酒,这酒好辣。”
谢荀一手轻拍她的背,一手接过酒囊, 也没避讳,就着妙芜刚刚碰过的地方,一仰头,灌下大半袋酒。
妙芜双手环膝, 望着灼灼燃烧的篝火发了一小会呆。
她觉得代入这个穿书者的感觉同此前几次大不一样。
她在看剧情碎片的时候常常有种错觉,仿佛她变成了那个穿书者本人,不仅全程代入那位穿书者的一言一行,甚至隐隐能够感受到她当时的心境。
妙芜发呆的时候,谢荀忽然抬手,反手接住一张风信符,他用力一捏,黄符当即化为一道黄色风漩钻入他耳内。
谢荀侧耳做出倾听状,过了会,眉心微微攒起。
火堆发出“哔啵”一声炸响。
妙芜回过神,眨了眨眼睛,转过头对谢荀说:“小堂兄,让我看下你的眼睛好不好?”
声音很轻很轻。
这两天谢荀一直不肯让她看他的眼睛,但那白布上源源不断渗出的血渍却总叫妙芜看了心如刀割。
谢泫和谢谨父子奔波数年,都未能找到拔出罗刹的法子,可见一旦被罗刹附体之后,是极难摆脱它的。
而那日谢荀为了换“她”一命,强行将寄居在眼中的罗刹拔了出来,当时便眼流鲜血。
他的眼睛……恐怕是真的废了。
妙芜直起身,朝他靠近,手指摸到他蒙眼的白布边缘,哽咽道:“让我看一眼,好不好?”
谢荀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妙芜便知他这是答应了,一圈绕一圈地解下白布。
白布解开,便见少年闭着眼,鸦羽倾覆,微微颤动,下眼睑处积淤着一些血迹,已然半干。
妙芜手指摸到他眼角,轻碰一下又立刻缩回手。
“还疼吗?”
在龙门镇上时,罗刹受血月杀阵影响,也曾发作过一回,那时她只觉得眼睛鼓胀,疼得像要爆出来一样。
那种疼痛已叫人难以忍受,妙芜不知道那天他生生把罗刹从眼中拔.出来,到底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谢荀淡淡道:“还好,没什么。”
妙芜低头,吸了吸鼻子,没忍住,眼泪落下来,砸在他手背上。
谢荀手颤了一下,捧住她半边脸轻轻摩挲了两下,满不在乎地笑道:“有什么关系,看不见了,还有耳朵可以听。”
妙芜一边抹眼泪,一边抽噎道:“我们先去狐仙庙避三年风头。三年以后,我们一起去南疆,找我外祖。我外祖最疼我了,他肯定、肯定有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
谢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