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陈导把裴友儿叫出去了一下,跟她说了些什么,裴友儿回来时脸色难看——陈导竟然说要给她三天时间试用期,这是看不起她的演技?
虽然他说的委婉,什么剧组辛苦可能适应不了,什么彭思嘉脾气大怕委屈大,可剥开那层皮,不就是想让她走嘛。
她偏不。
裴友儿对自己现在的演技很有自信。
化妆完毕,两人的对手戏便要开拍了。
杜清眠在一旁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拍的是一场武侠戏,杜清嘉此刻是个稍显年轻的妆容,她饰演的向凌霜为复仇千方百计进入门派学武,裴友儿表面上是门派里对她帮助甚多的师叔,其实跟她所遭遇的灭门惨案有扯不清的关系。
现在进行的这场戏是两人初见,向凌霜因女子身份在门派里不受重视,所学剑法几天不得要领,正处于低谷阶段,而同为女子的师叔忽然出现,开解并教她剑法。
一看人设就知道了,裴友儿直白又不矫揉造作的演技显然hold不住这个角色。
果然,开机没几分钟陈导就脸色难看的喊了一声卡。
裴友儿演得仿佛一个天真智障,跟女主的心灵导师武学启蒙八竿子打不着,他大概是脑抽了才会想向金钱势力妥协。
杜清嘉作为直面暴击的人,更是猛然灌了好几口水才安抚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她觉得裴友儿哪怕做个静止的浮雕可能也比动起来演技更出色一些。
陈导现在无比庆幸杜清嘉逼了他一把,否则他现在可能会当场昏厥。
照这个情形,拍摄显然无法继续下去了,陈导为了赞助费还想再努努力,亲自指导裴友儿演戏,帮她捋顺剧本,杜清嘉这一天莫名就清闲下来。
陈导作为一个颇有名气的导演,就算他再缺钱,碰上演技不好的演员,也难免脾气不好呵斥了几句,裴友儿自尊心接连受打击,眼泪咯嘣咯嘣掉下来,被陈导勒令好好回去钻研剧本。
她回到酒店,剧本往化妆桌上一扔,便开始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的绝世美貌。
教导演的老师说了,她这是电影脸,上镜得很,而且演技也好了很多,足以吊打过去的自己。裴友儿觉得自己的演技不至于被嫌弃到这个地步,她猜想今天可能是彭思嘉因为之前的撕逼结怨,故意伙同陈导羞辱她。
随着怒气值的蹭蹭上涨,她的心境隐隐有了些变化,对着镜子比划了比划,倏忽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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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清嘉经历过今天的事情后,觉得杜清眠的话可能是无稽之谈。
裴友儿确实算是她工作里的一个变数,但她虽然有点不好的小心思,整个人却有些蠢钝傻白,除了业务能力实在不好之外也没有什么大毛病了。
在把杜清眠的话丢到脑后的同时,她开始迫切觉得自家妹妹需要接受科学的现代知识教育。
就凭杜清眠拿出的破旧信封,杜清嘉绝不相信那会是传说中天衍学院的通知书。她最近已经托人打听好比较好的高中,准备把杜清眠直接送过去就读。
把这个打算告知杜清眠后,杜清眠有些惊讶:“我已经有去处了,不用再帮我找学校。”
“又是你口中的天衍?”杜清嘉轻皱眉头,“你还没成年,心智不成熟,我理当对你负责。就凭一封信,实在没法让我放心。”
杜清眠擅长观人面相,自然能看出来杜清嘉对她只是关心,没有别的意思,所以态度从始至终都很平和,被她多次质疑也没有叛逆生气。
但她确实想不出什么说辞搪塞杜清嘉。
在山上的时候,她不用跟人打交道,也没什么事需要瞒着师父。正犹豫着,她猛然抬起头,仿佛发现什么异状。
杜清嘉问:“怎么了?”
杜清眠没应答,像是在判断什么,然而下一刻,酒店里的灯噼里啪啦一阵闪烁,灭了。
杜清嘉打开手机站了起来:“是不是停电了?”
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敲响,似乎是裴友儿的声音:“嘉姐,我过来跟你对戏。”
裴友儿看起来不像是这么勤奋的人,杜清嘉有些惊讶,她走到门边通过猫眼往外看了看,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走廊好像也停电了。
黑乎乎的,对什么戏呢。
她疑惑着想打开门,却被杜清眠制止:“别开门。”
她的声音有点严肃,杜清嘉回头:“怎么了?”
她站在门边,听见敲门声又响起来,不急不缓的三声,刚好响在她耳边,“嘉姐,开门。”
离得近了,杜清嘉才体会出点不同寻常来,裴友儿说话是带点高音调的,不像现在这么迟缓又有节奏,再加上同样缓慢的敲门声,身处漆黑,她忽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她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花瓶。
猫眼上忽然怼过来一只眼珠子,缓缓转动着往里看,弯成微笑的模样。
杜清嘉握着手机,丝毫不觉这光芒已经出卖了她,也没注意到猫眼上的眼珠子,还想着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