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确实有人要杀少爷,近来他生意做大了,难免会得罪了人,此番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巴蜀,肯定有人要找他麻烦。
他也知道,但他还是来了。因为他猜测唐文应该也在巴蜀,他将计就计,想把唐文给引出来。
没想到,还真的给引出来了。
唐文把他带回竹楼,就把他晾在一边儿了。他是不想与他待在一处的,尤其是那眼神火辣热切,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的样子,让他十分不自在。
他当年走之前,愧于夺了他的清白,心里对他亏欠良多,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留了一封信。
那封信可说是字字刨心之言。对他的亏欠,隐忍的情意,不得不离开的原因,一股脑儿的全写在了上面。后来他走之后头脑清醒过来,还笑自己一把年纪了,跟个毛头小子一样不知轻重。留了信,就断不干净,跟留了个盼头有什么区别。
听说他在接手生意,唐文还以为他大受打击,要发愤图强了。结果,不过是为了“他身边也危险”?
他原是打算一辈子不见少爷的,可是听见别人接了他的悬赏,还是按捺不住先一步把人掳了过来。
在他的身边还能安全些,起码他会寸步不离的看着他。
少爷还是同以前一样粘人,自从进了竹楼,就自来熟的一直跟他说话,说这些年去了哪些地方,得罪了哪些人。他说也就罢了,还一直没骨头似的依在他身上。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仿佛在说:“我终于抓到你了”。
他闷声不搭话,少爷也不急,也不问他这些年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仿佛还是当年花厅树下,两人腻歪在一起的光景,少爷点了点他的胸口,问:“你,想我吗?”
他避重就轻道:“五年前是我亏欠于你,你既然找到了我,我便允诺你三件事。你——”
“你先说嘛,到底想不想我啊?”
他看着黏在怀里的人,拗不过他,轻声道了句“想”。少爷这才满意,偏头靠在他胸口,轻声呢喃道:“唐文,我也想你呢”
唐文拿他没办法,虚虚揽着他肩膀。两人依在一起,许久没说话。
夕阳黄昏,竹林里光Yin斑驳,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唐文把他放开,去点了油灯。转身之际,又被黏上来的人抱住了。
这几年,少爷想他想得厉害,竟片刻都不想松开他。
说来也真是的,唐文走就走呗,要是不让他知道他的情意还好,偏要留一封那样的诀别信。信中说是诀别,但满纸深情暖人心窝,叫人怎么放得下,叫人还怎么忘记他。
“唐大杀手,我想看看你长得什么样子”
言下之意
少爷直接伸手摘了唐文脸上的银质面具,唐文虚虚一拦,没什么作用。他转身去夺,少爷把他的面具藏在背后,笑得欠揍:“就不给你,来抢啊!”
“幼稚。”
虽如此说,还真把他捉进怀里抢他手里的面具。少爷扭身一躲,笑嘻嘻的望着他,就是不让他够到。还一边赞叹道:“你的模样我想了好几年,但没想到,竟长得这般好看。”
唐文确实好看,是那种冷俊的帅气。从前他用面具藏住了半张脸,看不出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凭添神秘感。再加上他向来寡言少语,说话语气又不好,整体就更多了一分冷酷。
他捏了捏唐文的下巴,觉得他哪里都好看,就连浅浅的胡渣也好看。忽然就在想,他笑起来应该也挺好看的。
“唐文,要不你给我笑一个呗?”
唐文两眼追随着他,当真微弯了嘴角。少爷只顾着一个劲儿乐,浑然不知已经被逼到了墙角,直到被唐文两手按着肩膀,才愣愣然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含着泪花的眼睛再怎么笑,也掩不住它的难过。
“你真的想我吗?”
“嗯,想。”
“那你给我的信被我烧了,还能不能再给我念一遍?”
唐文默了默,说:“忘了。”
少爷要求很简单:“只念最后一句也成。”
最后一句原来他想听那最后一句,幼稚。
唐文捧着他的脸,拇指在他嘴角摩擦,然后他低头吻了下去。少爷连忙捂住他的嘴,弯了眉眼,“不行,你不说喜欢我,我就不给你亲。”
“阿熙。”
这还是唐文第二次这样叫他,像小时候抱在怀里唤他时一样,带着小心翼翼的宠溺。然而此时,他的小少爷已经长到这么大了,还跟他如此厮混在一起。这是他一直以来想逃离的根本原因。
少爷催促道:“你快说呀!”
他侧头吻了下他的手心,叹道:“阿熙,你可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的悲哀?”
少爷浑不在乎:“老了就老了呗,又没谁嫌你,只要能满足我就行了。”
“那你可知,我大了你多少?你尚在襁褓中时,我就已经出师杀人了。我第一次接的悬赏,雇主是老庄主,他怜我年纪小又伤重,将我留在庄里将养半月。那时候刚好碰到你周岁抓阄,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