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稚沿途留下了暗号,自己跟着被抓的杨白亦,一路到了清风寨。
不巧,此地主人也是他的熟人。
他的名号,一半是因他师傅杀人魔的名头,一半是因他断袖的传言,虽然两者都不好听,但是够响亮。他上前一报,在那些好奇打量的目光下,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当年事发,纯景让他澄清,结果无意把这事搞得人尽皆知,都知道他是个喜欢男人的断袖,从此所到之处,鄙夷和嘲弄的目光就成了寻常。
“这不就是那个,断袖龙阳的南稚?还别说,看起来是有几分女人相啊哈哈”
南稚对身后的议论声没有太在意,步伐稳健,踏进了大厅,拿着折扇抬手对首位那人一揖,眼眸中几分清浅的笑意,自是临风玉树之姿,光彩夺目。
所谓的流言蜚语,他原以为自己已经习以为常了,可是当他去地牢,看到那黑衣人确实是杨白亦的时候,他心里突然泛起了几分酸涩。有一瞬间,想跟他倾诉什么,但是想要说的话很多,却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突然不想进去,不想跟他见面。
引路的人看他站着不动,说道:“南少侠,人已经被提到刑室了,就在前面!”
黑衣人正闭目养神,闻声睁眼看了过来,四目相对,顿时皱了眉头。
若说他青衣雅致,黑衣便是俊朗,以往一丝不苟的鬓发有些凌乱,少了几分贵气和严肃,不变的是从容依旧。就算被绑了起来,也没有太多狼狈。
“南少侠,我们地牢就关了这个人,您说的应该是他吧?”
“不错,是他。”南稚的目光一直停在杨白亦身上,“劳烦,让我独自跟他谈谈。”
铁门关上,刑室里变得越发暗沉,墙壁上昏黄的烛光摇曳,照着锈迹斑驳的刑具,显得Yin森可怖。南稚在门口驻足,两人都不说话,里边静得落针可闻,似乎连深吸声稍重了,都会被对方听得一清二楚。
南稚先一步败下阵来,避开了与他的对视,掩唇清咳一声缓和尴尬的气氛,选择了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寻常的开场白:“杨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说完他就差点咬了自己舌头都如此境地了,能无恙么?
出乎意料的,杨白亦笑了,“没有多久,十天不到。”
南稚愣了愣。是啊,十天不到而已,他怎么恍惚觉得已沧海桑田,连心境都变了几番
“你没有去千岛湖?”
“没有。”南稚迅速调整了心态,微微一笑,道:“这不,幸亏没走,不然哪能赶上这场好戏?”
杨白亦不知他这语气是为哪般,低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速速离去,不要插手。”
“可是,我好不容易遇到你落难一次,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此番来,是为了做一做那落井下石之事。”南稚心里添了底气,缓步向他走了过去,“我劝你,把你瞒着我的事,一五一十的给我说出来。”
杨白亦看着他走到面前来,顿了顿才说:“我还以为,你是来救我的。”
“本来是的。但是不巧,此地主人欠我一个人情,我不但顺利进来了,还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你猜他怎么跟我说的?他说,只是受人之托,把你抓来关上十天半月就成,不会害你性命。”
“呵,我早就发现你武功不比我低。不管是从那三个恶人手上救我,是我去书房那次你悄无声息站在门口,还是我跟踪你去地牢时,被你轻而易举的发现。诸多迹象,让我已然确定,你确实是个内功高手。”南稚得意的扬了扬眉,对他说:“原本,你被绑架了也没什么稀奇,但我知道以你的身手,别说区区一个三流高手,就是这清风寨所有人一起上,你也能安然离去。”
“所以,你故意被他们抓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杨白亦并不意外。当南稚走进来,一语不发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南稚已看穿了此事。他看到南稚第一眼,就知道计划要出变数,不禁皱了眉头。
“你不说?”南稚轻挑的抬起他下巴,“好啊,那我们换个话题。别院里那副画像,你为什么要挂在卧室?”
看杨白亦还是不打算说,南稚又道:“杨白亦,你现在可是‘不会武功’,这落到我手里,我想怎样就怎样!你若是不说,我有的是时间和法子来整治你”
“你想多了。”杨白亦无奈道:“我把画像挂在那里,只是为了铭记自己的责任和誓言。”
南稚略一思索,没问他所谓的责任和誓言,退一步问他:“好。那你说说,画中之人可是那个君少爷?”
“君少爷谁告诉你的?”杨白亦神色就微妙了,“原来,那一幅画让你醋到至今?早知道我就不挂出来了。”
“你少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只管回答我就是了!”
然而,杨白亦只回了他一句:“以后我自会告诉你。”
南稚听到这话,顿时炸毛了,“以后以后,你总是说以后,以后是什么时候?你究竟要瞒我多少事,又要瞒我到何时!从来都是你在戏耍我,让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