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忙着叫钟妈亲自去抓药,又亲自打电话和西医大夫约定了时间,给清秋复诊打针。她忙了一圈稍微松口气,就上来去看清秋。清秋正躺在床上拿着一本书。见着婆婆进来,忙着要坐起来。“别动了,绍仪有点事情要出门,赶着就出去了。医生说你没什么要紧的,只是需要在床上躺几天。我叫钟妈去抓药了,你好好地喝几天就好了。这几天那里也不准去就在床上躺着。我看桂花一个人服侍不及,就叫钟妈过来帮着她。你别不好意思,想着钟妈是我身边的人,就不敢使唤。有什么想要的,需要做的直接叫她办。”白夫人不叫清秋起来,她坐在床边上疼爱的看着清秋。
清秋点点头,心里有点奇怪,自己一向痛经,白夫人虽然也是关心,可是平常也不过是嘱咐一声不要贪凉,好好休养就算了。今天怎么忽然对她小心起来?莫非是自己的病不好,还是与别的缘故?清秋心里生疑惑,脸上却没露出来一点,只是乖巧的说:“我记住了,昨天晚上肚子疼得厉害,这会好多了。我也不用整天躺着,起来运动下也好。”
“千万别动,我的小祖宗你要想起来等着大夫来说了能起身再动吧。绍仪要是知道了非得和我大脾气不成。对了,你想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做。”白夫人担心把实话说出来,清秋一着急更糟糕,只含糊的叫她休息。
“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多谢母亲惦记着,我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就叫桂花说。”清秋诧异白夫人小心翼翼的态度,白夫人却没要走的意思,反而是坐在床边和清秋说话。“夫人,药已经抓回来了,放在厨房正在煎药呢。舅老爷家来电话了,是金太太的,说有事情和夫人说。”白夫人正和清秋说子嗣是上天注定的,他们还年轻,先不急着要孩子,可以慢慢的规划的话,钟妈已经回来了。
清秋听着婆婆的话,内心似乎明白些什么,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清秋正想和婆婆求证的时候,金太太的来电打断了婆媳各自的心思。白夫人伸手摸摸清秋的脸:“你的脸色还不太好,我叫钟妈给你炖汤好不好。昨天刚有人送来的最好的芦花鸡,据说炖出来的汤油而不腻,还带着清香呢。”
清秋听着白夫人的话却无端觉得油腻,禁不住嫌恶拧着眉头:“听着怪腻的,不如清汤来的好,我记得一次在广东菜馆吃梅子鸡,却还好。”白夫人听着喜上眉梢一叠声的吩咐:“你听见了,就按着清秋喜欢的做。你还想吃什么,我给绍仪打电话叫他买回来。”
白夫人一点也理会金太太的电话,反而是和清秋啰嗦半天,问她喜欢吃什么。钟妈在一边眼看夫人没有一点移动的意思,暗想着虽然夫人生气自己哥哥提拔欧阳于坚和他老丈人的事情,到底不能拂了金太太的面子。她悄悄地给清秋使眼色,做个听电话的姿势,清秋心领神会,就说累了想休息,白夫人才起身离开下楼了。
“我昨天的话你都忘记了,只要那边来电话就说我忙着,等着闲了再打过去。你胳膊是向里还是向外啊。嫂子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和我说。”人都要脾气,白夫人金瑛可是金铨这一辈里面唯一的女孩子,在家做小姐的时候也是千金贵体,长辈们都哄着的。这些年她经历世面,但是骄傲的本性没变。而且欧阳于坚和老赵的事情,着实叫她生气,她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不满。
电话那边的金太太等了半天才听见小姑子来接电话,本来不好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她在电话里面怨气冲天的抱怨着今天早上燕西的天真和金铨的糊涂。金燕西难得早上起来正经吃饭,这天早上金太太看着燕西有点意外的说:“你一向不会早起,今天怎么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正说着金铨也下来了,看着小儿子黑着脸说:“你也老大不小了,还整天的闲逛。”金燕西对着老子有点害怕,他缩缩脖子说:“父亲可是冤枉我了,最近我正想着找个事情做呢。今天我有一件事和父亲说。”
金铨坐下来,心情还算不错:“你说来听听,别是些Jing致的淘气。”燕西笑道:“是这么回事,昨天外交部的酒会上,看见了姑父正在和赵仲华说话,赵一涵也在那边,她说她妹妹也跟着来了北京,只是她妹妹的学校和他们家离得太远了。而且她妹妹只会说上海话,国语不行。在班上被人笑话,她央求着姑父和绍仪表哥和清秋说一声,能不能帮着她妹子补习一下。我看她怪可怜的,想着表哥他们夫妻两个插个电灯泡多没意思。咱们家不说五姐和六姐,八妹一个人上学,不如多个伴。再说赵一涵的妹妹见过了,很文静的一个女孩子。”燕西的话没完,金太太狠狠地瞪一眼儿子,金燕西虽然天真,但是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察觉自己好像哪里说错了,立刻闭上嘴不说了。
金铨微微的挑起眉毛,他发觉最近孩子们都有点不一样了,除了燕西和梅丽,剩下的儿子女儿和儿媳妇们,对着金铨更亲热了。他们似乎在父亲面前特意表现着自己,那种感觉很微妙,就像是孩子们小时候,哄着他们吃药:“你看哥哥都听话吃了,你不吃我不喜欢你了。”小一点的孩子就会鼓着小脸,很认真的吃药。只是孩子都长大了,他们争宠起来可不要简单的一句:“囡囡真听话。”的鼓励了。金铨感慨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