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魔殿群魔哀嚎翻滚,身躯犹如冻固寒冰之利刃刀刀剐心,又如焦热炽火猛烤,简直在冰火两重天里慌张求生,却又无法逃离,因它们本身就是被禁锢在壁画上的魔物。
它们兢兢业业的守着万魔殿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还得承受自家主人时不时突如其来的怒气。
麻痹!
魔王陛下它们还能不能好了?
庭院已狼藉一片,室内更是残破不堪,庆幸的是玛门当时是用三界中最坚固的材料来打造的壁墙,还附上了守护魔物守护结界,这才能在魔王陛下的怒火中颤巍巍的承受着。
但是
疼、疼、疼
实在太疼啦!
萨迈尔大人救命啊!
墙壁发出呜咽的哀嚎,可是萨迈尔依旧一动不动的依在一旁的柱子上,冷酷冰冷宛若雕像,脑袋里却万马奔腾,一万匹草泥马呼啸着碾压而过。
从自己掠走那位到如今向路西法禀告那位离去的事情,心里万分复杂,总感觉自己这段日子老在各种花式作死!
路西法发火,他又能好到哪去!?
在信仰与伙伴之间就像一炮灰,还两边都不讨好!
啪唧,壁画又裂了一片。
萨迈尔大人!
萨迈尔大人你不能崩啊!
萨迈尔冰冷的面庞更加严肃了,努力控制着自己狂暴的魔力不让其外泄以免继续增加国库负担。
路西法捂着脸,丝毫不在意自己是否会在属下面前丢脸。沉闷的声音从手指的缝隙中流出来,像极了小兽绝望的哽咽。
“为什么?”
“我只想站在你身旁,在你想起我的时候转头看一眼”
他想起那个无论何时,即使是在那时候,看他的眼神都是清冷的不带情绪的神。
他爱他,他那么努力的想要让他也爱上他。]
从最初最初的诞生,他追寻本能的靠近那混沌中唯一的光,那束光给他的生命增添了许多东西,许多色彩。
一开始他并不贪,只消那轻轻一眼,少许注视的目光。直到他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意识到自己越来越贪婪的想要将那束光占为己有,混沌里头的那束光却远远的离开,远去。
“哈哈哈哈.你以为你逃的掉吗?”路西法一拳砸在地面上,丝丝裂纹从拳头砸出来的坑里蔓延开去。
“既然给了我希望,就别想逃!”似哭似笑的声音回荡在万魔殿的角落。
萨迈尔睁开双眼,似无奈似羡慕又似煎熬的看着面前的相处了无数岁月,最终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内心的同伴。
自己何时才能拥有与他一般的勇气。
银发少年背着手,面对着湖面。夜色下的湖面显得十分寂静,不知是否因为倒映着血月的缘故,整个湖面弥漫着诡异的红。湖中央突兀的生长着一株古树,粗壮的树干被分成两股,弯曲盘旋而上宛若两头缠绵纠葛的巨蟒。
湖边寸草不生,光秃秃的岩石裸露在地表上,黑漆漆的就算光芒投射下来也没有一丝反光。周围几棵光秃秃的歪脖子树随意竖立着,其余便没有一只魔物,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魔蝎都未曾出现,荒凉到死寂。
“父神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先在这休息吧。”银发少年望着远处的天际道。
酒店什么的,一个人类加一个天使,在魔界肯定是人人喊打的,根本没法住到正常的酒店。何况以他的身份,一进入城市必定引起sao动,谁让他是个移动唐生rou呢?]
早有准备的米迦勒从空间里拿出一系列野外露营物品,手脚麻利的开始着手准备。虽然他笨手笨脚搭错了很多次,可是最后还是弄好了。
银发神只斜扫了一眼忙忙碌碌的米迦勒,对于刚刚自家天国副官的说辞半点都不信。
什么信号不好联系不便派他下来做信使?那米迦勒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情况,还会顺便准备了这一大堆适宜的东西?
估计又是被他那个伴生忽悠下来的,呵,它皮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也罢,面对着自己喜欢的造物,上帝从来都生气不起来。
总感觉哪里不对,好像自己不生气这个点也被算计了吧?
米迦勒忙的头晕脑胀的,他是战神,这些细致的伺候人的活他真的不熟。常年打架的手面对锅碗瓢盆。
啪唧一声,又碎了
锅碗瓢盆:求温柔对待!
银发少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虽然已经用净身术给自己清理过了,可是心底感觉没泡过澡,总是哪里不对似的。
变成人类的样子,连洗澡的习惯都恢复了吗?]
银发少年褪去衣服,缓缓踏入水中。
刚触上去冰冰凉凉的湖水,等到全身都浸泡进去以后,才发现是湖水内部竟然是热的。温度不高不低,恰到好处。
银发少年发出一声慰叹,缓步游到湖中央的古树下,依靠上去。仰望着空中越来越暗的月色,身心逐渐放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