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气起伏地开口说道:“不想。”
我在镜子前歪了歪脑袋,镜子上方有一道暖黄的光静静地打在了洗手台上,程先生低头在反复地搓洗着自己的手指。
厕所隔间内又有人开门出来,关门声砸出了一声大响,那个人走到程先生身旁洗手,声音爽朗而洪亮:“啸宗啊,今天晚上又要去开会吗?”
我听见程先生沉着嗓子应了一声。
那个人笑了两声抽出纸张擦了擦自己的手,随后便离开了。
程先生仍在细致地洗手,我能看见他手指被水泡起的褶皱。
程先生的反应可真有趣。
我往后退了两步,程先生的眼神从镜子里跟我交汇上了,我退到厕所隔间处,反手推开了门。
程先生伸手关掉了一直流着水的水龙头,他低垂着脑袋,我能看见他后颈的弧度。
我伸手盖下了马桶的盖子,直接坐了上去。
我听见程先生伸手抽纸的声音。
我抬起左腿架在了右腿上。
程先生抬手丢掉了擦手纸,他转过身来,脸上不带任何表情地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小到连自己都听不见,我说:“你想的。”
程先生眼神像观察某些放在台子上待价而沽的商品一般地游过了我身上,随后他嗤笑了一声,转身朝外面走开了。
我在马桶上凝神想了一下,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哪里判断出错了。
他可是程啸宗啊,对什么事情都理智而克制的。
能够理智而克制地控制自己的感情,能够理智而克制地控制自己的欲望,理智而克制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所以这种微小到收藏癖类似的癖好对他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腿,开始考虑自己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
我想做什么?
我想证明什么?
证明程先生性变态?
证明程先生并不是我所以为的这么冷静?
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我抬头看了看洗手台那边发出的一片昏黄的灯光,能够模模糊糊地看见进门处突然折回的一团黑影。
我收回了目光。
不对,我就是想看见程先生崩溃的样子。
我想看见他崩溃着完全没有了自我的样子。
对,我就是想看见他这个样子。
没有任何疑惑的,这就是此时此刻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所以程先生再次站在了我面前,他居高临下地站在厕所门口看着我,我内心冷静到没有任何起伏。
程先生反手关上了厕所隔间的门,我能感受到他的西装裤在我裤子上摩擦过的动作。
程先生蹲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我,一只手直接握上了我的脚踝,我看见他翘了翘嘴角,似笑非笑的嘲讽语气:“是,许默。”他就用这么个语调对我说道,“我找上你就是因为你的脚。”他的手心滚烫,手掌握着我脚踝的力度一点一点地加重,他压低声音重复道,“只是因为你的脚。”
你以为我会生气,会愤怒、会不甘心?
怎么可能?
我穿着鞋子的脚直接踩上了程先生的肩膀:“很好,在我脚没断的时候,那你就一直喜欢下去吧。”
20.
时隔三个月零三天我再一次出现在程先生家中,只是这次的心情跟上次相比有些大不相同了。
程先生在前面慢条斯理地跟我说着什么他家里我的东西都全在、他是做好了我随时回来的准备。
我端详了程先生片刻,想来心境跟从前不同的好像也只有我而已。
程先生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着,一如既往地在试图主导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程先生把我领到沙发前坐下,甚至给我剥好了个橘子放在我面前,他说他现在去收拾东西,晚上需要飞去X地开会。
我问他什么时候,他说了个时间,我扭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还有好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让程先生做完今天在公司厕所没有做完的事情了。
我掰了片橘子放进嘴里,橘子的气味瞬间侵蚀了整个口腔,我觉得自己还是不应该辜负这么好的时光,站起身后便跟进了程先生房间。
程先生正把自己的衣服整整齐齐地摆在床上,应该是听见我进来的脚步声了,头也没抬一下地就开口道:“我自己可以收拾的,你不用来帮忙了。”
我在门边杵了一下,想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程先生是如何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我是来帮他收拾东西的。
大概是我太久没搭他的腔,程先生终于百忙之中扭头过来看了我一眼,他疑惑地开口:“怎么?
我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他沉yin了一会儿:“两三天吧。”停了一会,他继续道,“你先在这住着。”他说,“我回来应该能休个假。”
我嗯了一声,走过去便坐到他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