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脑子被门夹了。
向笙天自己一人坐在那里,春分和立夏上了茶水就站在那里没有动,张庭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向笙天也没有因为这不周到的待遇气恼如何,只是在静静喝茶,总觉他像是什么胜券在握的模样,看了让人生厌。
沈镜冰知道他同苏虚那些苟且,再看看他现在在魔界和苏虚两方面做的事,只觉得这人当真狡诈,老滑头一个。
“向宗主,本座今日有事外出,未知宗主到了,恕不能原因,烦请谅解。”
魔王说话一派和气,却面若寒霜,竟是连平常那副官方的应承笑容都不屑于给一个了。
这人他做什么了?
“上次大人说还要再思量一阵,不知现在可否给在下一个答复了?”向笙天只觉得这般对话似曾相识,只想起当初苏虚也是同这样逼自己的。
魔王皱眉不语,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若是一般人看见这种暗示性的拒绝已经可以放弃了,偏偏这人不依不饶:“事成之后,这人界,我可以分给大人一半,又有哪里会吃亏呢?大人不过是稍稍动手帮我一个小忙,如是这也不肯答应,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些。”
沈镜冰算是明白了。这边魔王还想着如何能求个天下安定,那边唯恐天下不乱之人就想着让这天下乱了,甚至还想拉人下这趟浑水!
听这二人讲的,向笙天来这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怪不得今日魔王要同自己讲那些,原来是为情势所迫。
沈镜冰很想当堂发作将这家伙轰出去的,但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还是由着他说下去的好。
先前他还在思索向笙天同苏虚究竟是想做些什么,现在看来,约莫是能猜出几分了。
那这一次苏虚的造反,果然只是他们计划中一个简单的开头。
这头沈镜冰还在若有所思着,那头魔王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向笙天前前后后来了足有十几次,一次比一次态度要来的嚣张,一点没有先前有求于人时候的卑微模样。明明现在依旧是为了从魔界获利而来,他也不一定有那能力压过魔界一头——否则何必如此?他究竟是哪里来的那一副胸有成竹的定力?
这张脸看久了都让人生厌,魔王一点不明白为甚此人造个反都能造得如此理直气壮。
“共昭帝那狗皇帝已经老了,他担不起这些东西了,”向笙天伸手指戳了戳自己脑袋,“他满脑子都是如何能保住自己那个破皇位,别的什么也不懂,他不配。”
他就是个蠢货。
沈镜冰听着这人满口污言秽语,忘记自己也经常如此,然后相当不要脸地腓腹人家难道还以为自己还正值年少?有些人真的是比自己还不要脸,到了极致。
“所以,臣以为,能坐上人界之王的位置的,在无人那个比得上魔王大人您了。”这人已经自称是“臣”了,“若是大人乐意的话,让位给臣也不是不可以。”
沈镜冰想一个“滚”还给他然后把这个人给轰出去,他看到这张脸实在是恶心。
魔王反倒是笑,手里头一直在玩着的杯子也放下了:“向宗主,倒是劳烦你为本座烦心这黄袍加身的事了。可是,若是本座拒绝呢?”
“拒绝啊……”向笙天敛了笑,“在下还以为大人是识时务者呢……”他一脸很失望的样子,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沈镜冰一眼,把沈镜冰看得直犯恶心。
“那便告辞了,”向笙天起身,脸上明显浮起一层Yin翳,“只道大人莫要后悔,若是以后发生了什么……”
卖关子一般,他故意拖了个长音,扫了一眼屋内众人:“我可不保……告辞!”
旋即,就见这男人转身愤然离去,门口那帮看上去十分夸张的人界修士穿着轻裘和戎甲,显得不lun不类,就这么歪歪斜斜跟着他走了,沈镜冰满脑子只有滑稽。
回头看坐在那里的魔王,正抬着眼望着向笙天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眼里藏得东西太多,也不知道他在思甚想甚;扶着把手的指节泛白,显然是握的很紧了。
沈镜冰听不懂向笙天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像是在威胁什么一样,却已经察觉到了事件的不妙——魔王现在看起来很焦虑,但显然是压抑着不打算让人看出来。
沈镜冰四下打量,轻声屏退了旁边忙活的春分立夏,只剩自己和魔王的时候,他抬手按在魔王头顶:“怎么了?”
“本座……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重了。”
沈镜冰没法宽慰,自己也有。
“向笙天的态度转变得太快了……不对,人界出问题了!他这么急着去……”魔王一人喃喃着,脸色也愈发沉重。沈镜冰的心也跟着一沉,他知道魔王不像人想象之中的强大,但他表面上看起来至少也是想象中那样的;现如今连他的表情都能看出不对,那还真的有可能是什么大问题了!
沈镜冰意识到,自己答应的,接的有可能是个大丨麻烦。
-
“这条消息可谓是惊为天人了,哼。”赵构安安稳稳飘在水面上,对身下起伏不定的浪花表示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