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找谁去玩了。”胖小子埋怨着,“不知道比兴和他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魔王看这俩半大孩子没了朋友伤心,自己也问到了需要的情报,从怀里掏了两根糖棍——这是一种将糖浆凝成硬的糖球,用木签子串起来的甜食,最近在魔界很是流行。魔王也去珍典斋买了许多准备带回去给沈先生他们尝尝的,现在用来哄孩子是正好的。
两个小孩接了糖棍,又欢天喜地起来,好似方才的不愉快全都不见了,道了声谢又欢脱脱去找那几个朋友玩去了。
“走吧,流燕。”
魔王是挺喜欢这些小孩子的,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没有心机,心里头纯得像水一样;和这种人相处也轻松。沈镜冰就是这样的人,着实没有城府,一双眼睛干净清明,就跟这些孩子一样,有种让自己心里头对他们的怀疑烟消云散的魔力。
自己总是能无条件地信任他,即使有什么迟疑,看着沈镜冰那张诚恳至极的脸,想着,算了吧,他不会骗自己的。
那这样的话,作为魔王,自己还真是不够格啊。
既然比宿不在,那自己也没有必要再在此处停留下去,明日便依旧按照原计划在魔界继续他的微服私访好了。
若说这魔界,也称得上是地大物博。整片大陆以莞昀山为界,以北全是魔界的地盘,不比人界小到哪里去。魔界多山岭,却也不影响魔界人民百姓的生活起居。他们就如同人类一样,耕作,狩猎,或者是武器制造;无非就是比人类干起活儿来轻松些,还能用天生的灵力来作作弊。
自然,魔王也需得去体察民间疾苦,去调查何处有险情,有疫病,有灾祸。这些自然也是有专门的都隶监管各地区,每年年末定了期会上报各地的赋税或者其他情况。
但他宁可自己亲力亲为,偶尔不定时地到各地走访一下。这倒不是因为他这个王当得清闲,一来也是体恤百姓,有助于笼络民心;二来……若是那个人还在这世上一天,自己这魔界的江山,就不得不再多担忧一天。
他现在正站在这人府门前,犹豫良久,敲了敲门。
那人像是知道魔王的路数,喊个人来领他进去,也没什么别的表示了,像是完完全全没把他这个王放在眼里。
魔王从来都忧着这人会否有什么异心,自己却又不能动这人,对此也是相当无可奈何了。
“本座见过皇叔。”
座上那人明明是个长了俩犄角的魔,却偏偏信人类的神佛,手里那串饱经风霜的佛珠,外头的木漆早就被磨得看不出本来颜色,锃光发亮的。
这么被叫声“皇叔”,那人才幽幽开了眼,好像是才发现这里有个人来一样,却也不吃惊:“原来是大王啊,下头人没来报,本王竟然不知道是魔王来了,多有得罪。”
魔王心里头笑,连戏都不不打算演一下,当自己是傻的吗?
这人说话,气息跟个病重的老妇一样飘忽不定,一字一句却甚是清晰。虽然被叫做皇叔,可年龄看上去并不比魔王大出多少,正当年轻力壮之时,却在这儿打坐参禅。
这人是先魔王最小的一个弟弟。当年魔王父辈们皇位之争时,这个最小的皇叔还才刚过了吃nai的年纪,哪来的那脑子搞这些。所以连带着更小的魔王一块儿被保了下来。后来长成,这一门心思也打在了自己两个小皇侄身上。
但说起来,弥智的死,基本上还是他的功劳。
魔王都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恨他,固然他对自己那个蠢弟弟毫无感情,不过这皇叔也没安什么好心,人尽皆知。自己坐上魔王的位置后,也算是尽孝道把他安排到这关外守着,老家伙什么也没说乖乖来了,手上没给他实权,可天高皇帝远,他在背后大概做了什么,又有哪个不知道?
当初先魔王和王后因故身死,小皇叔领着俩皇侄,站在二老坟前假哭,摸摸魔王和他弟弟的头,说要辅佐他们守好这魔界的江山。
不久,弥智就这么死在此人的Yin谋诡计之下。
想想都恶心。
毕竟是皇叔,只要他没真的做出什么威胁自己地位,或是这江山社稷的事,魔王也拿他没法,最多这样防着,毕竟自己手下那么多当初扶持他的旧部,一朝之间想要来个大换血是不可能的。暂且安定,就不要急着去动摇根本。
弥醇皇叔的心机城府比旁人想象得还要重,永远都是一副笑面藏刀的模样,吃斋念佛打仗,一点一点Yin魔王Yin到明面儿上来了,可魔王什么也不能说,还要乖乖叫他一声“皇叔”。魔王还真的是钦佩自己,隔三差五来关外见他一面,看着这张跟自己岁数相差无几的脸,居然还没有吐。
“这么多年没见,大人都未曾见过变化啊。”
第48章 化解
屋里头香炉正燃得旺,烟雾缭绕间,魔王恍惚一瞬,还以为自己身处仙境。
这尊佛还在这儿坐着,他是静不下心来的。魔王依旧面沉如水,一身的刺儿也全都收了进去,毕竟若是再早个几百年,他能在这沪靖王府坐立不安,一言不合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