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仲彦秋那张糯米圆子似的小脸心甘情愿地开始做无偿苦力。
然后完全不擅长谋划的仲先生心安理得地继续去研究那些玄之又玄的星象周易了。
在天机子塞过来的东西里,看上去最难摸到边际的玄学反倒是仲彦秋学起来最快的,毕竟他的能力本就与之颇有共同之处,就跟做题一样,看着答案逆推过程总是要比从头开始解题来得简单。
当然也不能说他没有努力学习其他的内容,逍遥派的医术他也学得相当不错,前些日子隔壁山头老虎生虎崽还是他去帮忙接生的,想来要是回到先前那个世界,他说不定还能帮花满楼换双眼睛。
嗯,虽然他觉得以对方的性格是不会同意这种治疗方案的。
仲彦秋的“风期”极为漫长,等到隔壁山头的大老虎已经老得跑不动了,仲彦秋仍旧是那副小豆丁的模样,多年以来他似乎半点都没有长过,这时间已经长到让苏梦枕有些记不得他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了,只模糊在记忆里有那么个清瘦挺拔如修竹的身影,带着几分明月高洁的凛然淡漠之气。
苏梦枕一边想着一边翻晒着洞xue里的药材——他的天资不错,功法练到现在已经能够拿起一些较轻分量的物体了。
等仲彦秋拎着rou回来,他们就一起去隔壁山头投喂老虎,主要是仲彦秋去。
那头老虎已经老得跑不动了,每天也就是在洞xue周围散散步,等着仲彦秋投喂撸毛,仿佛回到了小虎崽的年纪一样。
但它到底到底是一头年纪很大的老虎了,老到与死亡近在咫尺。
仲彦秋温和地抚摸着它的皮毛,厚实的皮毛干枯且毫无光泽,摸起来仿佛有些扎手的稻草,但是和以前一样的温暖。
老虎“呜呜”叫着磨蹭着他的胸口,这场景若是叫不知内情的人看了其实是有些吓人的,老虎的脑袋一抵就差不多占据了仲彦秋的整个上半身,一张血盆大嘴只需要一张就能把仲彦秋的脑袋吞进肚子里去,但它只是软软地磨蹭着,就像还是一个小虎崽的时候一样,哀哀叫着撒娇。
“乖孩子。”仲彦秋揉搓着它脖子上的软rou,老虎眯起眼睛露出了极为享受的神情,它的脸上老态毕现,寻常的老虎鲜少有能活到它这般年岁的,往往在体力最开始衰退时就被虎视眈眈的竞争者们,死于饥饿或者疲惫。
苏梦枕喂了它一块rou,兔子的腿rou又软又嫩,老虎小声哼唧着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个以前经常逗弄他的气息,它依旧看不见苏梦枕的存在,但是已经完全不害怕对方了。
在一个太阳很好的秋日午后,老虎离开了它的洞xue,不知所踪。
苏梦枕不知道老虎的习性如何,但他知道猫在感觉到自己命不久矣之时,就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主人家里,死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他有些担心这些年来越发显得孩子气的仲彦秋,仲彦秋却比他想象中要冷静得多,极为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生老病死,也不是我想阻止就能阻止的事情。”圆滚滚的汤圆脸,一双眼睛却是明亮而又冷彻,仲彦秋甚至还笑了笑,“况且早就习惯了。”
他如此说着,神态自若地就把这篇翻了过去,转而和苏梦枕说起了下山的事情。
没错,他终于准备离开这个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林子正式接触这个世界了,毕竟答应了天机子要把逍遥派的道统传承下去,窝在这个林子里可不是个事。
从山里出去如何正确地融入社会,在这方面仲彦秋的经验要比苏梦枕多得多,苏梦枕现在已经能在常人面前显出身形来,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而仲彦秋也学会了如何让自己在常人眼中是大人模样的障眼法。
这些年打猎留下的猎物皮毛和一些品相不错的药材都能成为他们重要的初始资金,仲彦秋把当年来到这个世界时穿着的衣服布料翻出来,这边剪剪那边缝缝的竟也弄出了件像模像样的衣服。
苏梦枕本来是想要动手帮个忙的,毕竟仲彦秋现在的五短身材干什么都不是很方便,不过等他旁观了一圈仲彦秋手脚利落地缝布料之后,明智地选择了不要上去帮倒忙。
作为一个出身良好又从小身体病弱吃的药比吃的饭还多的人,苏梦枕还真没亲自动手拿过针线做过缝纫工作,更不要提像仲彦秋那样把一块从衣服上撕下来形状不规则的布料用麻线和骨针缝成样子不错并且真的能穿的衣服。
苏楼主可能连补个补丁都得研究半天如何穿针引线。
于是仲彦秋给自己折腾衣服的时候,苏梦枕就负责挑拣整理堆在洞xue角落的毛皮药材,他们所在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树林,这种深山野林里最不缺能卖出大价钱的山货野物,仲彦秋向来是不管价值同种类的全部堆在一起,现在要走了总得好好理一理,不值钱的东西就没必要带走了。
品相良好没有半点损伤的白狐皮,不知道哪一年打死的狼皮,晒干的蛇胆,灵芝之类的名贵药材,以苏梦枕的眼光,挑出来的自然是上品之中的上品。
接下来挑个适宜出门的好天气,趁着天还没冷下来沿着早就探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