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带子像是发疯了一样,叫声尖利,不复往日的温和,她踉跄着跑到了荒的身前,从地上抓起沙子,抛在对方身上。可动作没几下,就捂着脸又开始啜泣。“呜呜呜……”
“我……”茫然的张了张嘴,荒想说不是,他想要否认,预知怎么会出错。可这些话说不出口。面对眼前的尸体,他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是我的错……”沉默了好久,他终于找回了声音。“是我的预知出错了……是我……是我……我的错……”双手抱着头,内疚带来的痛苦锥心刺骨。不断的重复着这些话,似乎这样才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的平静。
可内心深处仍旧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敲击着内心,真的是他的错?
“好孩子,回到神社去吧。”头上传来了粗糙的手按在头上的触感,村长用苍老的声音响起。。“没事的。这可能也是老七他们的命。”
抬手用宽大的袖子擦了擦脸颊上不自觉流出的泪水,荒抽噎着说到。“两天后有暴风雨。”预知天气,庇佑人类,这是他存在的意义和使命。
村长的眼中划过什么一闪而逝的神情,背对着他的村民们没看见,抽噎着的荒也没有看见。
“好。”仍旧在断断续续的抽噎着,荒挣扎了几次才站起身。瘦小的身影慢慢离开了村子,走回悬崖上的神社。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预知开始频繁的出错,一开始,还有人在为他辩解着什么。可渐渐的,所有人看少年的眼神都变了。
温和的神情被冷漠和憎恨所代替。少年人的身上越来越多的出现伤口。人们不再敬畏神使,他的预知也不再是上天的垂怜,而是理所应当。
当太阳再一次从东方缓缓升起,少年神使坐在悬崖边,目光有些茫然。这一切的变化,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是不是就像海水的chao汐涨退。那些温暖的东西渐渐的都消失了。他恐慌。无数次夜里听见声音都会惊醒,继而瑟瑟发抖。
我究竟该怎么办?
太阳随着时间的推移,散发着越发灼热的光,炙烤着大地,薄薄的衣料遮不住毒辣的光芒,传递在皮肤上,有些刺痛。但少年不在意这些,他喜欢晒太阳,这是他在预知出了错误以后才养成的习惯。也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受的到温暖。
他的存在究竟是为了什么?
海风自远方吹来,巨大的海船再一次满载着丰盛的货物归来。海岸边喧闹不休,隐隐传入耳中,从前,这个时候就会有人提着篮子来到神社,叽叽喳喳的对他说船上又带回了什么。
有凄厉的哭喊声自悬崖下隐隐约约的传来,荒循着声音看去,在悬崖地下的浅滩上,一个少有人看见的地方。一个青年正在对身穿着粗布的少女做什么,那带着绝望的哭腔正是从少女口中发出。
“这是……”那个青年在欺负人?为什么要在如此偏僻的地方?他们的动作很奇怪,疑惑不解,从来没接触过某些事情的少年人怔住了。
虽然不知道事实是如何,但总觉得无法坐视不理。这样想着。荒站起身,开始踉跄着从崖顶的神社朝下面跑去。当他赶到在崖顶看见的地方,那个青年已经离开。身穿粗布杉的少女像是死了一般孤零零的躺在那,血色在她身下蔓延。
“喂,你还活着?”
紧闭着的眼皮动了动,她费力的睁开。逆着光,少年神情有些模糊不清,宽大的狩衣被盖在她的身上,有淡淡的皂荚香味传来。她想起了已经死去的母亲。
“我……”沦为奴隶的少女微微张嘴,哭喊声让她的嗓子嘶哑。犹疑着,眼中露出了茫然。“呐,你是来接我去黄泉的神明吗?”
“……”我不是,这个回答为什么说不出口。荒抿了抿唇,海蓝色的眼眸中有难过的神色划过,抬手覆在对方被血浸shi的头顶,粘腻的血迹蹭在掌心。对方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好像要死了,很快也会变成冰冷的尸体。他不知道该怎么坦然面对死亡,该怎么安慰对方。
“您真的好温柔啊,真好,能在活着的时候遇见……”指尖动了动,少女发现她其实已经没有再驱动身体抓住对方的力气。眼中光芒暗淡了许多,她最终气息微弱的说出了最后的一句。“呐,我的名字叫做……蝶……谢谢……”至少死亡以前,想要告诉这个人我的名字,而不是作为荒冢孤坟的野鬼。这是残酷的命运在最后给我的优待吗?
“喂!”无论如何呼唤,少女的生命终于伴随着血色凋零。金色的沙滩上被血染红了大片,白色的狩衣上也亦然。为什么要说谢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热烈的阳光照在身上,只有如坠冰窟的寒冷。
为何要杀死无辜的少女?
海岸边,chao声依旧,海鸥时不时的低鸣略过海面。一座孤坟突兀的屹立在海边。努力的想着关于祭祀亡灵用的舞蹈,抬手抽出原本系在狩衣最外面的腰带代替神乐铃。荒站在海边笨拙的比划着。长长的海蓝色发丝伴随着旋转的身影肆意的在风中飞扬,少年的身影在逐渐西沉的暮色中被拉的悠长。
唯愿亡灵魂归黄泉,来生无忧。
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