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宴会上见到过他,错不了。”
伏苏顺着那几名少女的视线看过去,从大门外走进来的高大身影,正是一段时间没见的费恩。
伏苏一直掌握着费恩的行踪,对于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感到意外。他拿起酒杯,指腹摩挲着玻璃壁,慢悠悠地把一杯果酒喝完,嘴里还残留着果香气息,余光就看到费恩的目光朝他的方向移了过来。
光芒转暗的角落,穿着整洁笔挺的白礼服的人姿态慵懒地靠着椅背,修长的双腿交叠着伸直了,貌似出神地望着别的什么,看起来与这华丽奢靡的场面格格不入。
他在伏苏身上留下的追踪器只存留了几天就被黑了,从那后费恩就再没找到过伏苏的踪迹,只知道他被雅尔曼带回了布拉星,正好办完正事,就紧跟着回来了。
虽然距离分开的时间不长,但切切实实地见到人了,费恩不可否认,自己有点想念他。
那双冰蓝色的眼瞳明明不带感情,疏远地令人怯步,却偏偏反复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很有意思。
费恩在政治上建树寥寥,从未刻意拓展过人脉,此时就算许多人都看到他来了,也没有几人上前问候,费恩并不在意,挂着一丝笑意径直朝伏苏走过去。
“又见面了。”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伏苏抬头,对上费恩的眼睛。
真会装,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他视若无睹,垂下了眼。
“我以为我们之间不至于连客气的问候也没有了。”费恩丝毫不觉尴尬,泰然地坐了下来,长腿翘起的时候,锃亮的鞋尖有意无意地挤了一下伏苏的小腿。
虽然是鞋面,但伏苏仍然微微蹙眉,收回脚,伸手掸了掸。
“我与三皇子本来就没有话题。”
费恩浑不在意地翘起嘴角笑着,海蓝的眼眸深邃而迷人,犹如无底的海渊,足以将人溺毙。
他切入主题,明知故问道:“我很好奇,你怎么会来到布拉星?我给你准备的飞舰上并没有通行证。”
外地人进入帝星必须持有公民证及通行证,非法进入的人会被逮捕,扔进地下监狱。
伏苏没有理他。
费恩好脾气地自己接话:“有人带你来的吗?”
“不理我啊。”他耐心十足,半点不介意的样子:“你还是一样,对任何人都不亲近。即使我们……”
那个夜晚在伏苏心里一直是道伤疤,他被迫卖给这个亲手毁灭了他的家园和亲人的男人,尽管平时不说,并不代表他半点不介意。相反,他是觉得羞耻激愤的,尤其是在那过程中,他也逐渐被欲。望支配,这令他尤其难以接受。
此刻费恩状似若无其事地提起这件事,就像是把疤痕上的遮羞布扯开,伏苏手指倏地紧握。
他抢白道:“我们什么都没有!”
费恩微微一怔,像是没料到伏苏突然有了反应。
伏苏加重语气:“我跟三殿下之间,什么都没有。”
费恩沉默,眼里的光芒明明灭灭,意味不明地看着伏苏。
“费恩。”雅尔曼不知何时走到了他们身边,“伏苏是我的客人,你别轻慢了。”
闻言,费恩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雅尔曼。
雅尔曼一手轻轻揽住伏苏的肩膀,弯腰,轻声问他:“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了?”
伏苏摇摇头:“还好。”
轻言细语,无言的亲昵和暧昧。
费恩嘴边弧度还挂着,眼里笑意却渐渐冷却了,倏然出声打破了那种莫名的气氛:“大哥,好久不见。”
雅尔曼点点头:“前段时间听说你去了凤凰座,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
“记得去向陛下请安,最近陛下身体有些不适。”雅尔曼淡淡地交代了几句,然后站直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伏苏。这是三皇子费恩。”
费恩微笑道:“我们认识。”
“哦?”雅尔曼顺口问:“怎么认识的?”
听到雅尔曼这么问,伏苏心脏隐隐揪紧了,指尖攥地发白。
费恩注意到伏苏过于紧绷的状态,目光微微一沉:“——偶然。”不由想道,伏苏是在意这件事,还是在意被雅尔曼知道?
他一直以为是雅尔曼强行带伏苏回来,此刻却隐隐有种异样的直觉。
在伏苏用柔和的神态面对雅尔曼时,那种异样尤其强烈。
[这两兄弟真会装,雅尔曼知道我跟费恩有一腿才来接近我,费恩也知道是雅尔曼把我带走,偏偏都装兄友弟恭,什么都不知道。啧啧。]
[你也挺会装的。]
[冰山美人人设不崩。]
厅内轻歌曼舞,衣香鬓影。伏苏从洗手间出来,就见到了费恩。
费恩身姿笔挺颀长,夹烟斜靠着墙的时候,有种漫不经心的性感,随着他目光斜瞥过来,俊美无匹的面孔更将那种无所遮掩的荷尔蒙激发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