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进行得很快,也能看出来这个男人十分紧张,粗重的喘息声就连躲藏在房间另一边的三个人都能听到。
周且听当然也听到了,他暗自戳了戳裴冀,眼神询问他来人在做什么。
裴冀也不方便开口告诉他,房间里实在安静,只能冲他摇摇头,然而就这个回过头来正视周且听的瞬间,裴冀这才发觉两个人离得究竟有多近。
四周都静谧下来,两个人也没没有任何动作,裴冀甚至可以感受到周且听胸口因为呼吸而带来的起伏。
裴老大当即喉头一紧,他咽了口唾沫,眼睛虽说是转回了屏风外面,但一身的感觉全集中在与周且听身体接触的部位,有些心不在焉。
周且听没有喷香水的sao包习惯,但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衣物护理剂味道,似乎是薰衣草香型,此刻就像漂浮在半空中的一丝棉絮一样撩拨着裴冀的鼻端,似有似无。裴冀几乎把全部的Jing力都用在寻找那一丝丝味道上,看在眼中的画面就像是一张张白纸一样毫无信息入脑,反倒是周且听呼吸的频率渐渐在耳边清晰可辨起来。
终于,男人收拾干净,抱起一团道具计划离开,只看他脚步飞快,与其说是走更像是逃,连被他再度推开的小院大门都忘记了恢复原状。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从小院中消失之后,一直贴壁收腹挺胸的小景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摸着胸口扑通乱跳的小心脏低声道:“好悬好险……我差点以为他要过来这边,那咱们可真是躲无可躲。”
周且听也通过屏风与墙壁的那一点缝隙透过窗户看到那个男人离开了,想要直起身子却发觉前面的人还维持着之前的状态,把他困在这个小角落里不松手不起身。
他拿胳膊肘捅了捅裴冀,“发什么呆呢?起来啊。”
裴冀这才回过神来,起身后瞬间觉得胸口空虚无比,虽说寒冬深夜出门,他们穿的衣服都挺厚,但裴冀还是坚定地认为自己方才感受到了周且听的体温,现在只觉得小夜风往衣服领子里灌,凉飕飕的。
“妈的……”裴冀下意识骂了一句,那小子跑得那么快干嘛?但这句话明显不能当着周且听的面说出来,更何况身边还一个电灯泡小景,只能改口解释道,“这房子窗户安了跟没安一样,冻死个人。”
小景却敞了敞领口,“老大你还觉得冷》我刚才都被吓出来一身汗了……”
周且听得了自由,探出头去一边扫视屋内的变化一边问:“刚才那人来干什么的?”
裴冀走到了屋子中央,弯腰捡起一根光秃秃的棍子,抬头向周且听晃了晃,“眼熟不?”
周且听凑过去,小景适时地打开了手机前置手电筒,将光线集中到棍子身上。周且听端详片刻,恍然道:“这是刚才小景踩到的那根?怎么变样了?上面那一堆东西呢?”
裴冀向院子大门处一努嘴,“被刚才跑掉的那小子拿走了。”
小景把光线转移到旁边桌子上的那一堆杂物中,迟疑道:“我刚才还看到那人在这上面翻翻找找,似乎还拆掉了什么东西。”
周且听虽然没有看到全过程,却十分敏锐,他立刻想到了一种猜测,“那人会不会和沈香医认识?”
裴冀摇了摇头,“我没见过那个人。”
小景立刻反应过来周且听想要说什么,噢了一声带着点兴奋道:“周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个男人和沈香医是一伙的?”
周且听随手从杂物中拿起来一个面具,那面具表情狰狞,又拿红色颜料涂抹,在月色下分外幽怨诡异,小景瞧着那面具不禁缩了缩脖子,心道不愧是拍灵异剧的,随便捡个道具都这么恐怖。
“还记得你说的捣鬼惹来了真鬼么?”周且听似乎对那个面具挺有感觉的,甚至还上手摸了摸沟壑纵横的表面,这一抹不要紧,他抬起手来,借着小景手电筒的灯光发现手指尖赫然染上了红色,看上去血淋淋的,着实把裴冀吓了一跳,连忙攥住他的手指拉到自己面前自己查看。
周且听镇定地解释道:“是丙烯颜料,不是血。”
裴冀皱眉,“丙烯?那玩意儿不是一两天就能干么,怎么会……”
周且听举起那个面具,淡淡道:“看来原本它并不是这么可怖的,是有人这两天重新涂抹了它。”
小景抖了一抖,凝重地盯着那个被周且听碰花了的面具,说:“谁干的啊,这么不地道,这分明就是故意吓人的嘛。”
周且听和裴冀同时抬头看了他一眼,说到重点了。
“对,就是拿来吓人的。”周且听把面具放下,“吓的就是梅影。”
裴冀摸着下巴思忖,“看来刚才那小子忙中出错,落下了这个。”
小景也皱起眉头,“难不成他是沈香医的帮凶?帮助她布置这些……这些吓人的玩意儿?刚才是赶来销毁证据的?”
裴冀觉得他的说法很有道理,却还有点不甚理解,“那他为什么一直慌慌张张的,就只是怕被人发现么?”
周且听环视了一圈这个小屋子,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