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敢开口叫“爸爸”。妈妈也常常挨打,总是抱着自己哭。妈妈要赚钱养活自己,上很晚的班,很累,所以自己不能要这个要那个。
楚云涵见状,蹲下身子,拿了块饼干丢进嘴里,然后又递给她,咧嘴笑笑:“味道不错,尝尝?
圆圆一双大眼睛紧紧盯着看着面前的楚云涵。她记得刚才这个叔叔带着很多穿黑衣服的人来了家里,然后说了一句“别在孩子面前动手”,那些黑衣人就把喝醉的爸爸拖出去了。爸爸去哪儿了,她没问,妈妈也没说。妈妈只告诉她这个叔叔姓楚,会保护她们。叔叔和爸爸不一样,长得很漂亮,很干净,说话也很温柔,还让人找了暖暖的衣服给自己穿,看起来不可怕。
“真的不要?那我拿走了哦。”楚云涵摇摇罐子。
圆圆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伸手过去拿了一块,全程一直看着对方的脸色,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
楚云涵不动,一直对她笑着。
她终于把饼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口,然后含糊地说了谢谢。
“好吃吗?”他问。
她点点头。
“都给你。”他将罐子递过去。圆圆有些受宠若惊地抬头去看蓝心,蓝心眼眶发红,说:“拿着吧。”小姑娘这才将罐子接过来,立即道谢。
“你该让她去上幼儿园,多和小朋友们在一起。”楚云涵站起身来,向蓝心道。
“之前我存好了钱想让她去的,后来……”她想起那个禽兽不如的丈夫,心中又是恨,又是对女儿的内疚,说不下去了。
“圆圆的学费我会解决。你丈夫今后应该不会再来找麻烦了,你们暂时在这儿住下。丽豪不要再去了,冯叔会给你安排一份在这儿的工作,打扫或者帮厨不会很累,薪金会比你之前多,你也可以多抽出时间陪伴圆圆。如果你不想在这儿干,我可以让人给你找别的工作。”
蓝心的眼泪滚了下来,哽咽道:“想,我想。我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了,真的,我真的……谢谢……”
“怎么又哭了。”他无奈地笑起来,逗趣道,“我记得你从前总说自己是母老虎来着,老虎可没这么容易哭。”
她禁不住破涕为笑,将眼泪抹掉。在恶劣的生存环境里,她习惯了满身铠甲,习惯了孤身奋斗,当有一只坚实的肩膀可以依靠的时候,她才露出了身为女人最柔软的一面。
蓝心明白,楚云涵这么做不过是在还当时她帮他的人情。这些事对于楚云涵而言恐怕不值一提,然而对于她来说,这个男人将她和圆圆从泥沼里拽了上来,拯救了她们的人生。从明天开始,一切都将不同了。
安顿好母女俩,楚云涵心情愉快地喝了宋婶做的海鲜粥,冲了个澡,已经半夜了。他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下,看着床头摆放着的那张家族合照,手指一点点拂过老爷子的笑貌和父母的面容,眼里都是温柔的光。视线缓缓转到当时意气风发的自己身上,笑了笑,最终停在了一旁的楚奕辰脸上。
他还记得拍照的那天,长辈们笑谈着,孩子们玩闹着。他站在两人中间,拍照时偷偷在楚奕辰和楚闵然脑袋后面伸出手指做兔耳朵,被父亲教训了一顿。
果然,在这座房子里总会回想起往日的时光,他苦笑了一下。在经历了背叛、追逃、拘禁、挣扎、强暴和自杀之后,再翻看旧日的照片,想起年少时亲密无间的相伴,简直恍如隔世。
静止的相片里,年少的楚奕辰用那双黑色的眼瞳沉默地看着自己。楚云涵忽然觉得有些心烦,将相框面向下倒放在了床头柜上。
快了,再努力一点就可以摆脱这个人了。
他将脑袋蒙在被子里,睡了过去。
蓝心母女交给冯泰照顾,楚云涵很放心,第二天一早便抖擞Jing神去公司上班了。接下来他需要将所有Jing力放在打赢这场销售额增幅百分之八的攻坚战上。店庆周越来越近,他也越来越忙,一天到晚都待在公司里。偏偏越到节骨眼儿上,出现的问题就越多,就像是马上要进入考场的考生,一会儿发现橡皮没带,一会儿发现钢笔没墨水,虽然都是些小状况,却让他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之中。
几天之后,焦虑的考生楚云涵终于迎来了这场大考。店庆周的七天大概是楚云涵有生以来觉得最短的七天。虽然每天延长了四个小时的营业时间,却还是觉得不够用。
他对线下销售的增量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希望能维持在相对持平的状态,主要将关注点集中在了线上销售的部分。从店庆开始,紧紧盯着网站后台数据的楚云涵就几乎都没怎么休息过,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三天之后整个人几乎陷入一种迷糊又亢奋的诡异状态里,挂着黑眼圈和胡茬顶着一头乱发,直到被白杨强制关进了办公室的休息间里,才勉强睡了下去。
恍惚间他感觉有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来,轻轻抚摸他的头发。那种温暖的触感有些熟悉,鼻息间清淡的香气也有些熟悉,他想要躲开那只手,身上却没有什么力气,连睁开眼睛辨认都做不到,只能昏沉地陷入一个又一个稀奇古怪的梦里。这一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