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回到屋中,很快有仆人接走了易浩迪手里的托盘。易浩迪看到父亲坐在客厅的主位沙发上,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金发男子,湛蓝的眼珠子满含笑意地看着他。
不,不是看着他易浩迪,陌生的客人是在看——
“二王子殿下?”易维清愣了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易浩迪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敏锐地察觉到父亲和客人都穿着正装,丽珍小姐站在楼梯口观望,几个年迈的仆人正在擦眼泪,众人形成一个松散的圆圈将贵客和易维清包围其中。
易浩迪隐约地感到什么大事情即将发生了。
易维清有些不安地捻着裙角。他穿着一套白色蕾丝长裙,款式接近于睡裙,十分不适宜接待贵客。
瞿寰辰走到易维清面前优雅地一鞠躬。易维清连忙回礼,松散凌乱的发辫垂到了胸前。
瞿寰辰笑盈盈地望着易维清,加勒比海般的美丽眼珠清澈而快活。
“维清,我和你的父亲商量过了。”
“什么?”易维清还没反应过来。
忽然间,瞿寰辰在易维清面前单膝跪下,变戏法般地掏出了一只红丝绒小盒子。
“殿下……”易维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禁不住后退了一步。
瞿寰辰打开盒子,一枚璀璨的钻戒静静地躺在红丝绒内盒中。
“维清,你愿意嫁给我吗?”
易维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王子的声音是如此深情而动听,而他吐露的话语更是如童话般梦幻而不真实。
易维清的第一反应是看向弟弟。易浩迪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仿佛不能接受哥哥被骤然闯入家中的陌生人所求婚的事实。易维清又慌忙地望向父亲,易明德撑着手杖缄默地点了点头。
于是,易维清努力压抑惊奇的心情,用颤抖的嗓音答道:“我愿意。”
瞿寰辰微微一笑,单膝跪地为易维清套上了戒指。
这枚订婚戒指是那样完美贴合,就好像天生为易维清的手指而打造的。
易维清愣愣地看着手上的戒指,这时,瞿寰辰站起身,捧起易维清的脸在他的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原来童话故事也有真实的地方——
唇分时,易维清痴痴地望着俊美无双的王子殿下,童话成真的体验太过美妙,易维清年轻的灵魂仿佛漂浮在粉红色的云端般轻松而愉快。
——原来王子的吻真的是甜的。
瞿寰辰爱怜地抚过易维清细嫩的脸颊,用无比甜蜜的嗓音诉说爱语:“维清,你是我的未婚妻了,你是我的公主。”
易维清简直要溺毙在王子海水般的眼神中,喃喃道:“可我们才跳过一支舞……”
瞿寰辰爽朗一笑,将易维清搂入怀中:“我的父亲和你的父亲就婚事已经商量很久了。这是两家家长的期盼,维清,你要努力爱上我,知道吗?”
“我会的。”易维清认真地点了点头。
“爱上王子”对他而言是一项任务,就跟“你要穿裙子”、“你要留长发”、“你要服从长辈”一样,易维清不必知道为什么,只要听话地遵守就可以了。
事实上,“爱上王子”这一项任务并不难。毕竟按照易维清的脾气,要讨厌一个人才是考验,而二王子殿下从长相到家世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未婚夫,易维清不能想到比他更好的姻缘了。
简短的求婚仪式之后,瞿寰辰留下来与易氏共进晚餐。他是一个活泼开朗讨人喜欢的年轻人,易明德破例地与他多喝了几杯酒。晚餐的气氛快乐而轻松,可惜易浩迪说他学校里有紧急的事情,没等到晚饭就急匆匆地出门了。易浩迪出门时的脸色很差,易维清猜测学校的事情恐怕很严重。但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关心弟弟,一整晚都忙于应付未婚夫的热情示爱和殷勤照拂。
时间走得飞快,没多久王子殿下就要回宫了。
易维清把瞿寰辰送到门口,分别时,王子殿下又温柔地吻了易维清的嘴唇。易维清问他明天还会不会来,瞿寰辰说那是当然的事情。在他爽朗的笑声中,易维清垂下眼眸,羞涩又娴静地笑了。
回到王宫后,瞿寰辰还回忆着未婚妻柔软的双唇和清淡的香气,指尖在形状姣好的薄唇边不断摩挲。
“二王子殿下,亲王要见你。”
宫人喊住了正要回寝殿的王子殿下。
“我马上就来。”
听到是父亲在寻找自己,瞿寰辰立即调转脚步,跟着低眉顺眼的宫人来到父亲的寝殿。
亲王的寝殿长久地拉着厚重的窗帘,细致地为病人营造舒适的环境。亲王殿下久病不愈,他患的是一种无药可医的遗传病,王族瞿氏的男性后代几乎没有一个人能逃过病魔的诅咒。大王子殿下也深受疾病折磨,二王子却因为母亲的异国血统而幸运地逃过一劫。
瞿寰辰来到病床边,低声道:“父王,我回来了。”
亲王看了一眼儿子,又因为太过虚弱而很快合上。
“求婚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