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的阁楼,但她就是去了。
易家在帝都的宅院广阔而幽静,阁楼虽光线不佳,但也足以让沈心茹看清与莉莉丝痴缠的男人是她腹中骨rou的父亲。
沈心茹尖叫一声,当场撞破了莉莉丝与易明德的jian情。易明德还未来得及解释,沈心茹那圆润而娇小的身体就如玩具球般滚下了楼梯,鲜血汹涌而出仿佛永远不会流尽。
易明德抱着沈心茹跑回主宅,莉莉丝如一缕幽魂仓皇无措地跟了去。那天晚上,整个沈家庄园灯火通明,长辈同辈、私家医生、女佣男仆……所有人都急得焦头烂额。易明德拨开急切询问事态的人群,一言不发地去了主楼的书房。莉莉丝则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产房门口,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真是无一处不可怜。
等到易明德回来时,沈心茹已经断气了,血染的产床边只有三岁的易维清和他刚出生的弟弟。
易维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原本在睡觉,大宅里的声响吵醒了他。他跳下床循着声音找到了产房。那里的情景把他吓了一跳,妈妈在痛苦地大口大口喘气,莉莉丝则呆呆地站在门口宛如一尊美丽的大理石雕像。
那时的易维清是很喜欢莉莉丝的。莉莉丝陪他玩耍、给他念书、细心地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沈心茹自从生下大儿子以后身体每况愈下,睡着的时间比醒着长,所以易维清大部分时间都是跟莉莉丝待在一起的,但这不意味着他不喜欢他温柔开朗的妈妈。
小小的易维清灵活地穿过人群跑到产房边,他握着沈心茹的手,沈心茹竭尽全力地回握他的手。
沈心茹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之后,沈心茹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易维清凑到母亲唇边想要听清楚她呢喃的话语,但他听不懂,母亲在用一种祈求般的拖长语调说着六临老家的方言,易维清拼命踮起脚尖贴着母亲的唇还是听不懂。
这时,产房门口的人群传来了sao动,
“老爷——您回来了,夫人她、夫人她——”
易明德回来了。
“爸爸……”易维清抬起头,他粉嫩的脸颊边还沾着母亲的鲜血。
易明德背光站在产房门口,高大的剪影正在震颤。
“爸爸,妈妈怎么了?”易维清很害怕地问。
爸爸手里握着一把手枪,那个手枪让他害怕,屋内压抑的气氛让他感到害怕,双眼紧闭的母亲让他害怕,长辈们谴责的眼神和佣人们恐惧的目光让他害怕。
易维清放开了沈心茹冰凉的手,径直路过父亲很快跑出产房。
莉莉丝站在走廊中。
易维清拉住了莉莉丝的手。
她的手同样冰凉。
易明德转过身,默默地看着易维清躲去了莉莉丝背后。
易明德是一个始终缺席的丈夫,也是一个始终缺席的父亲。自从易维清出生后便是莉莉丝无微不至地照顾他。所有人都告诉易维清,他是一个Omega男孩,他必须乖巧听话,必须始终为家族着想。等到他长大以后,他必须与一个有利于家族的大家子弟结婚。
他不能随心所欲,那样会伤害身边的人。
只有莉莉丝对易维清说,他可以做他喜欢的事情,与他喜欢的人结婚。
她对他说,只要喜欢,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易维清很喜欢莉莉丝。现在他担惊受怕,他第一个想到向莉莉丝请求帮助。
“莉莉丝,莉莉丝。”
年幼而胆怯的易维清祈求似地仰着小脸,双手紧紧地握着莉莉丝冰凉的手指。
“我好害怕,我怎么叫也叫不醒妈妈,你能去叫叫她吗?求求你了。”
他以为莉莉丝会像平时那样温柔地抱住他并且亲吻他,告诉他不用害怕妈妈只是睡着了而已。
她没有。
莉莉丝失魂落魄地望着昏暗的产房里那张鲜血淋漓的大床,她甚至没有握着易维清的手,那纤细美丽的手指僵硬而扭曲,仿佛竭力想要抓住虚空中的什么东西。
易明德缓缓地走出产房门口的Yin影,易维清看到寡言少语的父亲眼中带着点点水痕。
“滚。”易明德低沉地命令道,“都给我滚。”
接着,他颤抖地抬起了握着手枪的那只手。
人群如chao水般散去。
刚出生的易浩迪被nai妈抱去了育婴室,血腥的产房连同里面的人被一起关在门后。年迈的管家强行拉开了易维清与莉莉丝。易维清不得不松开莉莉丝的手,就在他们分开不到两步的距离时,一声枪响几乎震碎了易维清稚嫩的耳膜。
砰。
第一枪开过之后,接下来的动作就很迅速了。
砰砰砰。
易维清尖叫了一声,他不知道自己叫的是“爸爸”,还是“莉莉丝”,还是说他只是在单纯地尖叫,因为在那一瞬间,在被轰鸣声拉长到无比缓慢的一瞬间里,易维清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看到莉莉丝的身体在剧烈颤抖,如同寒冷西风中的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