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男孩站在一起。
少年不过十岁出头,虽未长开,却依稀能看出眉眼和谢迁有两分相似,张扬的红色衣衫耀眼,声线清脆爽朗,大着胆子仰头直视天颜。
“谢不辰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赵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色极为Yin郁,“未经通传,谁给你的胆子直接进来?”
旁边的小公主睁大眼睛,软软糯糯的小手抱住她父皇的手臂,“父皇,是珑儿带他进来的。珑儿在路上遇见他,他说自己是父皇给珑儿挑的伴读,珑儿很喜欢他……”
赵容半蹲下来,牵着女儿的小手,逐渐放软声音:“父皇知道了。”
他又瞪了谢不辰一眼,冷笑道:“你倒是好本事。孤还没下令,还真把自己当公主的伴读了。”
“不辰知罪,求陛下宽恕。”谢不辰极有眼色,看赵容态度不妙,低着头跪下请罪,
赵容听见他的名字就心烦,不臣不臣,什么破名字,又不好对着个十余岁的少年撒气,他心中暗骂了谢迢两声,敷衍地摆摆手,想打发谢不辰回去。
余光却瞥见谢不辰肩膀轻轻抽了抽,看上去——竟像是在憋笑。
赵容不悦,“你笑什么?”
少年憋不住心思,见皇帝问他话,迅速收敛笑意,心直口快道:“不辰只是觉得,陛下的样子,和二叔叔口中很不一样。”
“谢迁?”赵容一愣,声音很轻,“他是怎么说的孤?”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起,谢迁消失在他世界里的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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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更这么久我感到很抱歉,不知道坑里还有没有人 ,有人的话拜托夸一下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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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提起,谢迁消失在他世界里的那一年发生的事情。
那是他和谢迢开始的一年,也是他和谢迁缺失的一年。
没有人料到变故会来得如此猝不及防。
彼时谢迁同赵容大吵一架,陷入冷战,一气之下离开云川去了江陵。
那次争吵的缘由时至今日赵容仍记得清楚。
是云川崔家三公子崔源无意间跟他提起的一番话:
“殿下可知道,那天谢迁喝醉了酒,说——你这一身孝服,勾得他浑身邪火,可惜是个迂腐的,守着礼法不肯让他碰,他只好同我们一起喝闷酒。”
尖锐的匕首只能割破皮肤,恶毒的言辞却能剜开心脏。赵容打了个寒颤,脊背发凉,胃里翻江倒海几欲呕吐,心口刀剜似的发痛。
为什么偏偏是谢迁。
他知道崔源提起的是哪一天。
他刚刚丧父,还在孝期,谢迁怕他闷坏,说要办个集会给他散心,结果在集会上反倒是谢迁闷头喝酒。他原本以为谢迁是心疼他,心里也不好受,没想到他最无助的时候,谢迁满脑子想着的,是怎么cao他……
昔日耳鬓厮磨的场景不断涌入脑海,到头来,不过是他一个人捧出心来给人践踏。
他的父亲云川王年少时爽朗多情,却固执地将一生的柔软给了他的母妃一个人。王妃裴氏性情温婉,面对这样炙热的情感,也选择用同样的方式去回馈。他们独子赵容的出生是上天赐下的厚礼。
星河流转,赵容以为自己得到了这世间最温柔的偏爱,却在这时永远失去了他的父王。
那天他红着眼眶,将额头抵在谢迁胸口:“阿迁我好难受……”
谢迁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拥着一件珍宝,软声细语:“你还有我。”
而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
什么也没有了。
他总是轻信于旁人。遭到背叛的惶恐悄无声息地吞噬了一切理智,他不敢细想——也来不及去细想——谢迁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谢迁甚至没有做任何解释,只是冷笑着看他,身上的寒意比冬日湖水中经久不化的厚厚冰层还要刺骨,生疏的称呼无声地将两人的距离拉开:
“原来我在殿下心里,就这么不堪。”
赵容动动嘴唇,气流摩擦声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谢迁兀自摔门离去,谁知这一别,便是整整一年。
错失的时光寻不回来,那句咽回嘴边的话,也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
阿迁,你哄哄我,好不好。
谢不辰厚着脸皮向天子讨了顿晚膳,朝赵珑眨眨眼睛,心安理得地蹭起饭来。小公主还是第一次跟她父皇以外的人一同用膳,兴头高涨,饭都多吃了好几口。
“父皇,珑儿还要吃桂花酥!”
谢不辰殷勤地拿象牙筷替赵珑夹了一块送过来,被天子狠狠瞪了回去。
小小年纪。
这么多心眼。
呸。
赵容就是再蠢,也隐约察觉出谢迢的用意,忍不住Yin谋论起来。依着谢迢和谢迁的控制欲,他将来不太可能有其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