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考虑他和陈医生的。
虽面上这么平静,终究心里还是有些疙瘩。徐白默起身说去厕所,陈飞给他让了位子,瞧见柳锦单手支脸似在发呆。
“诶,你怎么右边脸有些红……”
“别烦!”
哦,原来不单徐白默,据称脸皮厚度直逼诊室隔音房间墙壁程度的柳锦也在不好意思。
火车上没什么好消遣的,柳锦靠着陈飞看他玩PSP打怪,对面的徐白默拿着个手机也不知在发消息还是在看些什么。
昨晚给周维发了消息说今晚何时会抵达,没收到回复,为保险起见徐白默想想还是又发了一遍,然后终于如愿以偿地收到了“好,我来接你”的消息。
发完消息发现实在没事可干,徐白默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信息看,突入眼帘的彩信图片勾起了一时的回忆。
记得徐白默问过周维为何要离开心馨下海去搞投资,周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徐白默:“你会甘心一辈子就作个小小的心理医生麽?”
我会麽?我会吧。
视线穿越狭小的窗户周维举目远眺,系紧领带的他看上去愈发得干练能干:“白默,我不会,所以我要离开心馨。”
可是如今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当年再怎么意气风发、壮志凌云,青年变作大叔,曾经再怎么锋芒毕露的锐角早已被磨光,冲劲呢?或许还剩一些吧。总之,就徐白默而言从没想过要换份其他工作做做,倒是周维他……
晨光下并排而立的老夫妇看起来的确不错,退休后开家夫妻老婆店的提议听上去很诱人,只是这真的是周维你想要的麽?
至少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想退休后在家一人看看书,料理料理家务,清清静静过日子就可以了。不必结识新的人,若是寂寞了,养只狗天天带它出门散步,倒也当作是锻炼。
而那种平凡的日子不适合你,所以我只希望有空时你和慧慧会来串串门,大家讲讲旧时的事就好。毕竟我也不能一辈子都依赖你,无论是刚认识那会儿还是……
徐白默只是这么想着,却是再也不愿继续深入回忆,于是琢磨着要找些事做做,再这么干坐下去浪费时间不说,定会收不住想法乱跑触动深藏在心里的往事。
柳锦一切瞧在眼里,内心也是争斗了很久,最后还是出口道:“白默,咳,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啊,咳咳。”
陈飞与徐白默都看向他。
柳锦起身从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徐白默定睛一看,正是那本自己在来X市的火车上一直在看的书。可确实那时因为柳锦的……恶作剧把这书给舍弃了呀,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柳锦这里?
“我想想丢了可惜,还是回去拿了回来还你。”
“哦,对,我们刚下车时你说有东西落下回去取,原来是去拿这书了呀?怪不得那时见你包突了一块,想来是匆匆忙忙忙没塞好吧。”陈飞一拍脑袋,恍然大悟。
徐白默“唔”了一声没继续说下去,柳锦脸别向一边闷声道歉:“那时是存心捉弄你的……”
捉弄?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陈飞在一旁挤眉弄眼,柳锦恶狠狠瞪了他一记,话还是断断续续地吐出:“所以说……你拿回去继续看吧。”
饶是人生经验再怎么丰富,遇上这种其实本身就不怎么擅长应付的局面,镇定如徐白默者也有些仓促不安起来,他点点头接过了书,翻了翻,有张纸条落了下来。
恩?这回又是什么?徐白默戴上眼镜看,freestyle?
后面还有一行字:我常用的沐浴露是这牌子的,你说喜欢这味道。
见徐白默发现了纸条,柳锦挠了挠头,迅速垂下眼帘,只是一个劲地“咕咚咕咚”灌水下肚。
明明车厢空调调得挺低,徐白默还是觉得有些热,出了汗后眼镜总是不断地向下滑。
“我去洗把脸。”
徐白默将纸条重新夹回书中,合上放在平台上,余下一个喝水喝得太急以至于咳嗽起来的男人和一个从头到尾都没猜透到底出了什么事的男人。
于是那个满肚疑惑的男人发问了:“柳锦,徐医生怎么啦?那纸条是你给徐医生的?”
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更猛烈的咳嗽声。
待到柳锦咳嗽止了,陈飞还想问个究竟,身边的男人四处看了看,似在强忍着什么面容有些扭曲抢先提问道:
“大飞,这火车上还有哪里有厕所?我水喝多了……”
在剩下的时间中,这三人都史无前例地处得极好。
三人都找着了事做,一个看书,一个看电影,一个打游戏,互不干扰也互不搭话。
这期间,三人的手机都响过一次,外出走动过三四次。啊?好吧,陈飞比其他人多一次的理由是因为柳锦嫌他太吵,打扰别人看书,于是陈飞不得不在爱妻电话刚开了个头时被无情地驱逐去走廊站着吹空调。
面包袋子渐渐空了,列车还有一刻钟就进站了。徐白默挂了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