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个妹妹领到二楼最东边的一间大屋子里,命人摆上瓜果点心,然后就将自己身边的宫人和其他三人带过来的宫人全都撵了出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们兄妹四个,戚雨露便开口道:“你们放心,我这里绝不会隔墙有耳,大可以放心说话。”
这间屋子没有隔壁,三面墙都是开了窗的,而且因为是二楼,窗户全部悬空,外面根本站不了人,只要把门口那一段路清空,只要屋子里面的人不大声吵架,外面的人便无法听到里面说了些什么。
但戚雨澈却讥讽道:“君子无事不可对人言!”
对这个整日与二弟戚雨溟为伍的妹妹,戚雨澈是一点好感都没有,总觉得她太呱噪,还不如闷葫芦似的戚雨霖招人疼。
戚雨露也从不在皇帝陛下的视线范围之外和戚雨澈兄友妹恭,听到戚雨澈嘲讽,立刻翻了个白眼,反讽道:“真是抱歉,我只是个小女子,这辈子都变不成皇兄这样的君子呢!”
戚雨澈被戚雨露噎得无言以对,只能愤愤地哼了一声,以示不爽。
见戚雨澈不再作声,戚雨露也没再与他斗嘴,话题一转,直接挑明了自己把兄妹三人请到这里的真实目的——
结盟。
经过今日之事,戚雨露猛然惊觉,他们兄妹四个已经有了共同的敌人——新入宫的宫眷和即将降生的皇嗣。如果他们还像以往那样你挤兑我,我挤兑你,明争暗斗,免不了会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倒不如暂停内耗,携起手来,一致对外。
反正他们的父皇春秋鼎盛,正值壮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可能把自己身下的位置让给他们,即便是立太子,也得是几年后甚至十几年后的事情。如此一来,他们也大可不必这么早就开始你争我夺,把时间和Jing力浪费在不必要的争斗上。
当然,这一段话,戚雨露说得还是很隐晦的。
然而戚雨露话一说完,戚雨澈就马上摇头,“有什么好合作的,难道你还想逼宫不成?”
“你胡说什么啊?!”戚雨露可不敢认下这个猜测,赶忙瞪起眼睛,“我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情!”
“那我们之间又有什么可合作的?”戚雨澈反问。
“互相帮助,互通有无,携手打压那些新入宫的贱人……”
“那是母妃们该做的事情,与我们没有关系,也不应该有关系。”戚雨露话未说完,戚雨溟便略显无奈地打断道,“还有,皇兄这一次并没有说错,我们之间真没有什么可以合作的,事实上……也不能有。”
“为什么?”戚雨露一脸莫名。
“在解释这个为什么之前,你能不能先给我解释解释你今天到底做了什么啊?!”戚雨澈瞪起眼睛,“我正……正忙着,就被叫了回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结果竟是看父皇处置一个女人!这叫什么事啊!”
“你正在干什么?”戚雨露敏锐地注意到戚雨澈的未尽之言,马上追问起来。
戚雨澈自是不肯说的,然而戚雨露却是不依不饶,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
一旁的戚雨溟嘴角微抽,一边默默数着他们两个跑题的次数,一边将目光转向沉默不语的二皇女戚雨霖。
这个妹妹……
幸好这是个妹妹。
时至今日,戚雨溟也不觉得戚雨澈是对手,倒是这个年纪最小的妹妹,却是越来越让他心惊胆战。
单论聪明才智,戚雨露或许更胜一筹。
但一起接触朝政三年,戚雨溟早已发现,几乎有着过目不忘之能的戚雨露在政务上却是一点都不灵光,而看起来极为木讷的戚雨霖却是相反。
明明比他和皇兄小了好几岁,在朝堂上的表现却比他们两个还要沉稳老道。
更重要的是,戚雨霖有着他们三个年长兄妹都不具备的圣眷。
虽然生母被打入冷宫,但戚雨霖反倒因此得到了父皇的怜惜,又与父皇宠信的皇夫九千岁扯上了渊源。
这一次,九千岁出京,竟然还把戚雨霖带在了身边,使得她早早就能离开京城,与外面人事有所接触。
据米桑那小子吹嘘,在外面的时候,戚雨霖一直代表皇夫乃至皇室与地方官员们交际,被官员们前呼后拥,阿谀奉承。
仅这一点,就让戚雨溟和戚雨澈两个又羡又嫉。
好在……
这是个妹妹。
戚雨澈终是被戚雨露问出了早前在做的事情,却是偷偷跑去了甘泉宫,赏玩正在建造中的坤舆图模型。
在这个年月,任何形态的地图都是不传之秘。
但戚雨澈乃是皇子,偷偷进入禁地观看坤舆图的行为即便暴露出去,也就是会让他挨些责罚,距离性命之忧却是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戚雨露不免失望,对戚雨澈赞不绝口的坤舆图模型也是兴趣缺缺。
而其他三人对结盟的事也是兴趣缺缺,连二皇女戚雨霖都忍不住劝了戚雨露一句,“皇姐若是不想逼宫,那结盟的事还是不要再提了——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