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句虚头巴脑的空话又有什么用处?能帮我争宠还是能帮我杀人?不过就是往人心窝子上捅刀,让人更加难受罢了!”
“主子也难受了?”庄管家立刻挑眉问道。
欧阳被庄管家这一针见血的质问噎了一下,好半天才豁开脸皮,愤愤地答道:“原本是毫无感觉的,被他们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安慰一闹,没感觉也变成有感觉了,不难受也变成难受了!”
庄管家笑了笑,却没安慰欧阳,而是反问道:“主子觉得,这事应该怪谁?”
“怪谁?”欧阳被问得一愣,“难道还怪我不成?”
“可不就是怪您嘛!”庄管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主子觉得自己不稀罕帝王疼宠,可别的人不知道啊!您身怀异能却不彰显,一如白龙鱼服,就算被人轻视小瞧,那也是您自作自受,怪不得别人。”
庄管家说得很不客气,欧阳却无力反驳。
庄管家并没有说错,这两日的遭遇虽然让欧阳很是懊恼,但究其根源,却真的是他自作自受。
若欧阳不是以皇夫的身份入住夏宫,不让戚云恒这个皇帝夜夜留宿,又有谁会觉得选秀一事会与他休戚相关?
就好似住在秘居里的沈真人,即便他像个匠人似的,整日与器具为伍,既不炼丹也不传教,让人觉得他这个真人虚有其表,却也一样不会有人认为他是靠皇帝的宠爱谋生,将他归入佞妄一流。
想通了这一点,欧阳却没有就此释怀,原本因为懊恼而亢奋的情绪倒是因此急转直下,嗖地一下跌落到了谷底。
欧阳重重地叹了口气,朝庄管家摆了摆手,“行了,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
“诺。”庄管家对自家主子的情绪最为敏感,一听他的语气,再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欧阳的心情比刚才还糟,赶忙知趣闪人。
但庄管家还没走到门口便被欧阳再次叫住。
“等等。”欧阳道,“你去皇庄那边跑一趟,把桃红和肖二的婚事敲定,我就不亲自过去了。”
“……诺。”庄管家扯了扯嘴角,在心里为桃红哀悼了一声。
主子亲自为其做媒和管家代为处理,二者的差别是显而易见的,对桃红的身价也有着可以预见的影响。
见欧阳似乎再没了别的吩咐,庄管家这才再一次恭身告退。
走到门口的时候,庄管家刻意停了一下,见欧阳确实没再叫住他,这才推开屋门,闪身离去。
等到屋子里只剩下自己,欧阳往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郁闷地沉思起来。
这三年,欧阳过得很是不错,几乎已经好到了乐不思蜀的程度。
没了看他不顺眼的云太后作祟,皇宫里的几位后妃与他均是井水不犯河水,每日里更有戚云恒朝夕相伴,想方设法地讨他欢心。
皇庄那边也一切顺利地步入正轨,并将根系向东北和西北两个地方伸展开来,如今已经再不需要他或朝廷供血培养。
唯有秦国公宋时一直锲而不舍地试图找他麻烦,但也都被戚云恒挡了下来,用不着他去烦心。
现在,即便戚云恒下旨选秀,其实也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妨碍。
戚云恒的信誉还是很好的,肯定不会用皇庄赚来的钱去供养后宫妃嫔——戚云恒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原本也轮不到这些妃嫔挥霍,而那些新入宫的秀女也不可能住进夏宫,与他这个男人同处一个屋檐下。
唯一的妨碍,也就是戚云恒会花费一些时日去繁衍后代,来不了夏宫……
其实也未必就来不了。
想了想戚云恒的性格和性向,欧阳觉得,这家伙极有可能会干出前半夜在妃嫔的床上造人,后半夜跑来夏宫求欢的混账事情。
唔,新人进宫之后,他得让人在夏宫里常备洗浴用的热水,省得戚云恒把别人的味道乃至东西沾染到他的床上……
靠,他想这种事情作甚!
戚云恒若是真敢刚抱过女人就来找他,直接把这家伙踹床底下就是,哪里还用得着费力气帮他清洗!
想到这里,欧阳忽地灵光一闪,豁然开朗。
他真是钻了牛角尖了!
他既不需要靠戚云恒的宠爱过日子,更不需要靠别人的想法过活!
别人怎么想,关他屁事啊?!
那些不相干之人的同情、怜悯、贬低、奚落……是能让他多块rou,还是能让他少块rou?
说到底,不过就是三个字,不相干!
他的郁闷,他的懊恼,他的烦躁,其实也都是些毫无意义的庸人自扰——
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他根本就是被庄管家那个家伙给误导了!
欧阳大彻大悟,顿时心情舒畅地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比欧阳更早出去的庄管家并未走远,正在院子里给家中仆役安排活计,见欧阳出来,立刻将身边的仆役遣走,转头向欧阳问道:“主子这么快就想通了?”
“想个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