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进来!说清楚怎么回事!”
“诺!”魏公公推门而入,将当值太监过来禀告的事情简单扼要地复述了一遍。
听魏公公说完,戚云恒立刻站起身来,但刚一起身便不自觉地晃了三晃。
欧阳赶忙将他扶住,魏公公也快步上前,托住戚云恒另一侧的手臂。
“无碍。”戚云恒摆了摆手,“给朕更衣——不,随便找一件大氅给朕披上就好。”
“陛下稍候。”魏公公小心翼翼地松开手,见戚云恒没再摇晃,这才转过身来,去专门放置皇帝衣着的屋子里寻找适合今日穿着的大氅。
趁着魏公公离开的工夫,戚云恒抓住欧阳,低声说道:“一会儿可要扶好我,别让我也摔到了。”
“放心吧!”欧阳回了他一双白眼,“有我在,你就算摔了,也只会摔在我的身上。”
“拜托重檐了。”戚云恒捏了捏欧阳的手掌,微微一笑。
魏公公很快就将一件轻薄的鹤氅取了过来,亲手披在戚云恒的身上。
魏公公归来之前,戚云恒就已经调整好脸上表情,穿好鹤氅之后,立刻由欧阳“搀扶”着,在一众随扈的簇拥下,离开后殿。
戚云恒一行人抵达事发地的时候,云太后带来的宫女嬷嬷已经被禁卫驱赶到了一边,在那里跪成一排。
看到戚云恒过来,禁卫和宫人赶忙躬身行礼。
六位尚书却是迎过了来,将戚云恒拦下。
“陛下节哀!”
“让朕过去!”
戚云恒沉下脸,将六位尚书从身前挥开,越过他们,继续朝事发地走去。
六位尚书也只是做个姿态。
戚云恒可是在战场上率兵厮杀多年的,什么惨状没有见过,哪会被一具尸体吓到?
见戚云恒执意去看,六位尚书便顺势闪开,转而跟在了戚云恒的身后。
到了阶梯处,看到云太后的死状,戚云恒却是真的被骇了一下。
不是因为其死状可怖,而是因为十多年前,戚云恒曾经见过一模一样的现场。
一样的死法,一样的死状,连头部的朝向都分毫不差!
唯一的差别只在于地点,云太后死于阶梯,而十多年前的那人,死于平地。
——果然,他家皇夫并没有什么乌鸦嘴!
刹那间,戚云恒已然认定,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谋杀。
但作为买凶之人,戚云恒自然不会将心中的想法泄露出去,惊骇之后,立刻身子一晃,朝后倒去。
只是微微一倾,他家皇夫的手臂便扶了上来,从后腰处将他抱住。
过犹不及。
昏迷不是那么好装的,戚云恒也不想给朝臣们留下自己身体羸弱的印象。
欧阳手臂一横,戚云恒便顺势站定。
这时候,魏公公和六位尚书也将手伸了过来,齐刷刷地将他扶住。
“朕无碍。”戚云恒摆了摆手,做出一脸的悲恸状,“有没有查出这是怎么回事?”
“启禀陛下,据在场之人供述,太后娘娘乃是失足踏空,摔倒之后,折断了颈骨。”朱边开口答道。
戚云恒过来之前,朱边已经将在场的目击者全都审问了一遍,而所有目击者的口供却是一般无二,都说太后乃是自己摔下台阶,并未遭到他人推搡——即便是遭到推搡,也不可能恰到好处地摔断了脖子。
朱边又检查了太后摔倒的位置,并未发现水迹、油斑或者其他任何可疑之物。
再考虑到皇帝陛下昏倒乃是突发事件,太后驾临也是不可预估之事,此地就算被人做了手脚,也不可能是为了暗算太后。
话说回来了,就算真的做了手脚,也不可能确保一跤就把人的脖子给摔断啊!
这样的手段一般都是用来对付孕妇的,而且乾坤殿前方的台阶也并不陡峭,若不是恰到好处地摔断了脖颈,云太后顶多就是痛上一痛,一段时间起不来床罢了,根本起不到谋杀的效果。
再说,谁脑子进水了,谋杀她啊?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
呃,倒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朱边心下一动,想到两个可以从云太后的死讯中获益之人。
高妃和陈妃。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生母。
太后一死,皇帝陛下就要守孝,守孝期间不能生儿育女,自然也不能再搞什么选秀。
自前朝开国皇帝起,母孝已经和父孝等同,同样要守三年,至少二十七个月。
即便不守前朝的规矩,尊古礼,这个时间也不会短于一年。
如此一来,少则一年,多则三年,后宫不会再进新人,不会再添子嗣。
现有的两位皇子与尚未出世的弟弟们也将进一步拉开距离——不仅仅只是年龄上的。
但这样的想法只是毫无证据的猜测,朱边也只能想,不能说,禀告给戚云恒的说辞也只能是宫人们的口供。
戚云恒虽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