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觐见,更使戚云恒早就拟好的后续安排没了布置的机会。
但欧阳到都到了,戚云恒也不好让他避不见人,只能将其传入正殿,让他先在一边旁听。
可这些个吵到眼红的文官武将却不肯让欧阳安安静静地在旁边做背景物,很快就点了他的名衔,逼问起秦国公府私藏禁物一事的细节。
欧阳本着有问必答的原则,把他想说的部分尽数告知,至于不想说的那部分,自然是装傻充愣,胡言乱语一番。
“我去秦国公府做什么?当然是为了给我的乖侄女主持公道,把那个敢打她主意的混账揪出来,狠狠揍上一顿,让他消了妄想!”
“秦国公世子为何重伤?这问题你不应该问我。射出去的箭和射箭的人都是他们秦国公府自己的,至于这些人为何要这么做,我一个外人怎会知道?许是兄弟阋墙,自相残杀?”
“秦国公府的库房为何会塌?你问我,我问谁啊?许是他们做了亏心事,遭天谴了?啊,我这只是猜测,别当真——懂不懂什么叫猜测啊?就是随便一说,不负责任的!”
“秦国公府的库房里有什么?当时乌烟瘴气,倒是看不太清,但库房下面有密室,密室里面有弩车,这个却是一眼就能看到的——体积太大,太明显,看不到的肯定是睁眼瞎!”
第119章 唇枪舌剑
欧阳插科打诨,真假参杂,但官员们也不是每一个都只想知道真相,有的就明显想从欧阳的话语里挑刺,试图利用他话语里的破绽为秦国公脱罪。
可欧阳又怎会给他们机会。
“你说这是我栽赃陷害?呵呵,难道我还能在秦国公府的库房下面挖出那么大的一间密室,并且让他们府里的人全都毫无察觉?还有,这位大人,你知道弩车有多大、多沉、多难搬运吗?说我栽赃,您倒是给栽赃给我一个试试!”
欧阳只揪住自己的所见所闻,不深入,不扩展,更不对如何处置秦国公府发表意见,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去逮杨德江的,之所以硬闯秦国公府,也只是因为杨德江住在那里,他想抓住此人,便别无他途。
见欧阳这边已经问不出更多东西,兵部尚书霍丙申又看不过某些人的胡搅蛮缠,干脆将炮火转回到了朱边和潘五春那边,质疑他俩为何会恰逢其时地出现在秦国公府。
“我是跟着九千岁过去的。”潘五春坦然答道,“陛下预感到九千岁要为侄女出气,怕他控制不住脾气,把小事变成大事,便命我率人跟出了皇宫,盯好他的一举一动,必要时,出手阻止或者加以保护。”
潘五春早在接到命令的时候就已经和戚云恒商量好了说辞,这会儿七分真掺着三分假,虽然让一众官员听得很是无语,却也难以对这些话的真实性产生怀疑——更确切地说,是不敢怀疑。
见潘五春如此“光棍”,朱边翻了个白眼,干脆也跟着说了“实话”。
“我当然不知道九千岁会闯入秦国公府,我之所以出现在那里,也跟九千岁没有关系。”朱边冷冷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都率人盯着秦国公府,因为早在今日之事发生之前,我就怀疑他们有不臣之心!”
“莫要胡言!”
霍丙申等人大吃一惊,坐在上面的戚云恒也不由一愣。
虽然进献假玉玺之事已经有了更多的证据,足以证明秦国公宋时即便不是主谋也是极为重要的参与者,但戚云恒早就叮嘱过朱边,让他莫要在找出万全之策前将此事泄露出去,而朱边也一口应承,发了保密的誓言。
“朱尚书,你说这话……可有证据?”戚云恒抢先发问,亦是在暗示朱边,不要将不该说的事情牵扯出来。
朱边却身形一转,朝着戚云恒施了一礼,正色道:“启禀陛下,此事只有线索而无证据,所以微臣才‘未曾’亦‘不敢’向任何人提起,之所以率人在秦国公府附近守株待兔,也是为了找出证据,将事情查清,再向陛下禀明。”
朱边刻意咬重了“未曾”和“不敢”四个字,让戚云恒安心。
戚云恒立刻挑眉,“既然都已经说出来了,那就彻彻底底地说个清楚明白,再含糊其辞,反倒让人怀疑你是在故弄玄虚。”
“陛下,您可还记得月初的时候,曾在宫门口卖弄异术,却被九千岁一剑斩去头颅的那名道人?”朱边直起身板,扬声发问,然后不等戚云恒作答便自顾自地继续说道,“经臣查证,此人乃是由秦国公手下一个名叫张尧的亲兵护送入京,同行的还有十多个兵卒,道人的小厮,以及几笼白鸽。在入京之前,这些人曾经路过绥原县城,在那里,被一名乞儿窃走了一笼鸽子。为了追回这笼鸽子,张尧将乞儿迫害至死,并因此留下了痕迹。”
——这家伙竟然也在追查此事?
欧阳颇感惊讶。
大殿中的诸多官员比欧阳还要惊讶,纷纷要求朱边拿出证据,莫要信口胡说,血口喷人。
“乞儿被害一案的卷宗已从绥原县调至刑部,只要诸位能够获得陛下手谕,随时可以调取卷宗,核对查看。”朱边傲然一笑,